难道,那种需要锻火或水压机才能在钢铁上做到的弯折,竟是由于人力投掷在树干上造成的吗?此地的树有这样的硬吗?
我走到一棵树前,用指甲很轻易的抠下几片树皮,又在里面的木质上留下印痕。
不对,不是树,一定是别的力量造成的。
我又试了试矛头的锋刃,意外的发觉那上面很钝,一点不割手,甚至有一种韧性。我试着将弯折的矛头掰直过来,竟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全体人都目瞪口呆,眼中透出恐惧。
“别看我,我不会气功……”
很快就知道,拥有超能力的不止我一个,包括舒薇在内,每个人都各自把一支矛头掰直了。老人、妇女、未成年人,这一支老弱残兵的队伍突然个个变成了揉铁如泥的悍将。
我明白了。我们还是正常的人,树还是正常的树,铁却不再是正常的铁。铁矛头变成了橡皮泥:无法折断,轻易拗弯;也就是说,它们仅仅保存铁的外表和铁的柔韧,却丧失了作为铁最重要的属性——坚硬。
这就是我昨天没有被当场戳死或至少受重伤的原因。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能够解说这种“自然现象”。
人人都呆在地上,谁也不发问,因为知道不可能得到回答。
“李度……”舒薇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我明白她眼光的含义,那与其说她在期望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不如说她是在提醒我:另外一种她曾表达过的意见,也许,并非完全荒谬。
世界上真的存在鬼神吗……我忽然想起昨天在村长家洗温泉时做的梦:我用一把斧子砍树,斧子锈迹斑斑,砍得卷了刃,也不能砍进树干里去。生锈的斧头,生锈的矛头,斧头卷了刃,铁矛被弯曲,何其相似……难道梦中的幻景,竟在此地应验了?
我丢下手里的梭镖,落地时撞在另一支铁矛上,却没有发出金属的铿锵声。大家沉默的离开,继续在寂静的,艰难的山道上踯躅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