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果然没有一丝一缕的烟火气,所有烟囱都不冒烟,这当儿约莫也该是午饭的时刻了,炊烟缭绕的乡村常景却无可寻觅。我回想起昨日初进村时的见闻,村寨的空气洁净得异常,人人气色灰败枯槁,而眼前这个瘦弱的丫妹也呈现营养不良的症候。莫非一村村民两个月来竟真的是以寒食为生?他们昨晚上点的是什么火?绿焰黄烟的火把焚烧的又是何种物质?火焰照耀断头台巨刃似的铜鼓精致花纹的形象浮现了,随后是火光照耀下村民疯狂痴迷的脸孔和围绕铜鼓群奔如麦加朝圣的壮观景象,还有将军坟前,祭亭的两盏长明灯,天明化作两团磷火湮灭飞散……
“你现在信了吗?”舒薇突然对我说。
“信什么?”
“信命运,信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前世注定,就象你们镇山村的闹鬼,三百年的宿命,终于还是躲不过去。”
我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陈新说:“我才不信什么闹鬼呢,水里死几条鱼有啥希奇,铁生锈,树木枯死有啥希奇?打火机不燃,闪光灯不亮,这地方潮气重,机件失灵有啥希奇?什么五行隔绝,中医把脉看病才讲五行,阴阳师给人选墓看风水才讲五行,用五行这种简单粗浅的原始理论解释自然灾害怎么成呢?是温泉里有毒,把此地的水土毒害了,师兄你说是不是?”
陈新嘴上说着有啥希奇,煞白紧张的一张脸孔上却写满了“希奇希奇”。
我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