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温依旧一动也没有动,对面的丫妹也并未传出行动的指令,我身旁一直低头跪伏的三哥却突然接到感应一般猛的一跃而起,一改佝偻瘸腿之态,以他扮鬼时节的鲜活灵动围绕方桌和众人轻捷的舞蹈起来,歌唱起来:
“请神来,请神来,请神随我走四方,
东西南北处处到,春夏秋冬见吉祥。”
三哥将“请神歌”唱毕最后三个字“见吉祥”后,恰好舞走完了一圈又回到原位,便戛然而止照旧以右手抚心右腿跪地。轮到我唱“天歌”了,我奋然跃起,学三哥的样儿,一边扭舞一边绕场行走,一边歌唱:
“太阳追月千万载,天地旋转到如今,
群星聚在银河岸,布僚世间怎样行?
盘古公公开天地,布洛陀神创文明,
摩尔格来教耕耘,嘎妹姑娘造衣裙……”
轮到丫妹来唱“地歌”了,她轻盈起舞,优美的唱道:
“大树砍来造房屋,小树砍来做耙犁,
石山顶上建城堡,石房瓦屋靠河居。
芦荡变成好良田,丛林开成黄金地,
哪个天角星不亮?哪支布依人不灵?”
丫妹方唱毕归位布杰便虎的一下弹起,象一头出山的豹子围桌奔跃起舞,撕扯起变声未久的喉咙吼唱“人歌”:
“谁人身上没有血?谁人血管淌清水?
结伴并肩水满田,携手勤劳石变金。
生不丢来死不丢,除非天地日月休!
除非人间断亲眷,除非世上绝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