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再一低头,我便看见了那个发了疯的、险些要了我命的人。
他横躺在水池边,头离我躺的位置不过一尺远,脸歪在一边,双眼紧闭似已昏迷,鼻歙一开一合仍有呼吸,嘴唇却哆嗦个不停。他的全身都哆嗦个不停,四肢时而抽搐两下,象搏斗中受了重伤的野兽在喘息挣扎。
这就是那个水妖吗?我心有余悸的又不能相信的瞧着身边奄奄一息的溺水者。
“你们救他上来的?”看来他在我之前就被放到三哥的马鞍上去过了。一定是他溺水的情形比我更严重,他们才先救的他。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不,他是自己上来的,他比你还先上来。”三哥说。
“什么?”
“我们冲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他已经爬上岸了。”舒薇说。
“不可能!他明明比我晚,他在水里还抱住我不放!”
“抱住你不放的不是他,是……它,”三哥一指水池,“是温泉。”
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朝水池看去,池水突然起了波动,倒映的月光摇摇曳曳,象几枚细腰柔柔扭转。
是温泉?水中那些缠绕我抓牢我的手臂柔若无物,果然不象是人的,难道水里会有什么八足章鱼一类的软体动物吗?或者,是有毒的温泉水又迷惑了我,让我身体瘫软,神经错乱?嘴里漾起硫磺的苦味,无孔不入的渗进舌头和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