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角山脉的尽头有一个鲜有人知的小山丘,叫做小山丘其实也有点名不副实,因为那不过二十几米高的土堆分明就只是一个小土包而已。
这土包虽小,却有着一个很有大气的名字叫做凤啼丘。只是这名字虽然很大气,几千年来却少有人经过这里,更遑论居住。而最近难得的给它带来了一丝人烟味的,也不过作为是一场战斗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中。
三十年前东西大陆的一场大战,生生是将长角山脉地区给生生打出了一条南北横跨千里的无人中立区,虽然大战早已结束,东西方也有了更深入的交流,但这个中立地区却如同被世人遗忘般无人问津。
即便为了和平而出现了几乎囊括了风岚大陆上所有国家的王国议会,但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去提起这里,只是每年都会向这里增兵,每年开春都会在这里发生摩擦,一直摩擦到秋天的结束。
摩擦他国的王国在第二年会在跨国交易中享有更好的税务优惠以及战败国的岁金,而被摩擦的国家只能缩衣节食舔着伤口等着在第二年的大战中一雪前耻。
时间久了,这里被私下称为长角竞技场。前几年开始,甚至连神之代行者教会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组织也开始参与了这场竞技。
每年这里都会有大量的死伤,而现在站在这些尸体上的,却是一群身穿狼皮大衣,鹿皮短裤,凶狠的面容上时常露出贪娈的眼光的一群人。
“食腐者”归桑小队,正是这群莽撞贪婪之人的称呼。他们隶属怒蜂佣兵团,承担团里的大部分奴隶生意。
而现在,竞技即将结束的秋季,正是收获的好时节。
各国炮黑组成的军队过后,战场上总会有很多还有一口气的战士,他们的工作便是将这些士兵捡回营地,在照料半个月养好伤后将他们作为奴隶卖给雇主。
学习过魔力的战士一般都身体健壮,哪怕是身负重伤在十几日后也通常可以下地走路,两个月后便可以劳作。而这样的壮丁,正是每一个雇主都想要的。
尽管归桑小队只是众多食腐者之一,但大量的货源是他们依然赚得盆满钵满。可此时,他们却受到团长红蜂归队的命令,即便百般不愿,他们也不敢违背红蜂的意愿,那个疯子,发起狠来真的是谁都敢杀,要不是他的亲弟弟也同样实力强悍,说不定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最近连绵的阴雨就像苍天看到自己子民自相残杀而落的眼泪一样接连不断,而暴戾的食腐者们正在进行战后的扫货工作。他们的工作总的来讲很简单,就是在每一个看起来没有死透的尸体上插一刀,然后把发出惨叫的拖走扔进“奴隶车”里,拉到营地后圈养起来。
这片小战场中发生的战斗规模并不大,归桑队的十五个人已经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所有人都在埋头进行着最后的工作。雨声,脚步声,金属的碰撞声和不时的惨叫声组成了一个诡异的空间。
“归桑老大,团长怎么让我们这个时候回去,我们每天得少赚多少啊”一个手下将一个还能活的炮黑士兵扔到货物车上后,不甘地问向在旁边救治这些士兵的归桑。
“别废话,红蜂团长这次召回了所有人,听说螳螂队长死了,他要复仇”归桑撩了撩遮住眼睛的长发,说道。
“螳螂大哥死了?怎么死的?”在周围工作的众手下都是一惊,他们可是知道螳螂的厉害的,就是对上团长红蜂也是能有来有回的。而且螳螂为人更加温和一些,比起暴戾的红蜂,他们其实更希望螳螂能担任他们的团长。
“不会是红蜂团长......”一个手下小声的说道,说完还做了一个划脖子的手势。
“别瞎说,红蜂团长怎么会......”说到一半,归桑就停住了,他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红蜂的做的,红蜂对他这个兄弟可是不耐烦的紧。
众人就像是在寻常的农家劳作,聊着家事,低头收着庄稼,时不时为如今的世道感叹一番,但也仅仅是感叹,这离他们的生活太过遥远。
一阵微风将燃烧着的军旗散发出的笔直向上的浓烟卷入人群中,害得众人纷纷捂住口鼻、眯起眼睛。
只是这黑烟散去后,一个全身都被黑色斗篷裹住的人却突兀地站立在这片方圆中,他左手持着一把刻有无常的匕首,右手持着一把写有死亡的镰刀。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就像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一样,而且令人惊异的是,在场众人竟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存在,仿佛他本身就是这天地的一部分。
毫无征兆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小山包上,一场不为人知的战斗悄然拉开了序幕。
在一个带着骨头项链的食腐者背后,无常的匕首悄然而至,在猎物叫出声前,割破喉咙的是死亡的镰刀。
“一个”
费丝低声的数着。
其他的食腐者们注意到了异常,纷纷转过头来。费丝不躲不闪,左手高举匕首,右手平举镰刀,似乎是在告诉食腐者们:通往地狱的路就在这边。
有防备的猎物会更难杀,但是杀死后却更有快感。
归桑小队众人看到这一身黑色的人这诡异的动作,起初都是一惊,但粗犷大胆的他们很快调整了站姿,不待归桑命令,便都纷纷拿出了武器,运起了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