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待他们好呢。驸马爷哪次生病不是您张罗着找太医?就算是喝醉了闹到这里来,您也没说过一句。”春绢安抚她:“这些咱们都看在眼里。”
还是春绢说话好听。锦书感觉好了许多:“就是嘛!”
春绢抿嘴一笑,眉眼温柔:“只是,不知道公主日后怎么打算?”
“嗯?”
“是要和驸马和离还是就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春绢问道:“若是想要和离,奴婢觉得不如趁早说明了,您去告诉太后娘娘和静妃娘娘,这样也省得浪费时间……”
“胡说什么啊!”锦书被气笑了:“我要是敢说这种话,我母妃绝对不认我了!”
“那公主是打算一个人就这么过了。那我们就要开始准备给驸马爷纳个妾传宗接代了,沈家什么情况您也都清楚,这个要……”
“那怎么公平?”锦书愤愤不平连忙打断:“凭什么我一个人孤单到老,他反而娶小妾生小孩?”
春绢这才微微一笑,发出灵魂追问:“那公主两个都不选,究竟想如何?”
“我……”锦书哑口无言。
“我……可我又不那什么他,他也很混账啊,你看他老大不小一事无成,名声一塌糊涂,我……”锦书努力给自己辩解:“我也没办法啊!”
“公主当真也信了那些话?”春绢语气柔和,但颇有几分惋惜:“驸马爷都知道喝醉了酒找您来,口口声声说您是他妻子,可您总躲起来,把自己当一个外人。”
说完这些,春绢沉默了片刻,才抱歉一笑:“奴婢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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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一向睡眠良好的锦书同学失眠了。
她一直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今日的交谈让她有一些清晰,又有一些迷茫。春绢说的是挺有道理,可她应该如何做,才能在这个时代里很好的生存呢?
锦书同学思考了一夜。
于是第二日一早,辗转发侧一夜未眠的锦书顶着两只熊猫眼说:“春绢,请驸马过来一趟吧。”
破天荒头一次。
不仅周围的几个大宫女吃了一惊,就连徐嬷嬷都拍着胸脯和老妈子感慨:“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公主头一回主动找驸马过来啊?”
古人云,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可是,该怎么开口才能达到新的谈判效果呢?锦书开始双目无神地发呆。
沈之璋眨巴眨巴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公主有话直说吧。”盯了半个时辰了,还不开口,他后背都凉了!
“咳咳咳。”锦书回过神来,低头搓着手眼神飘忽,几次组织语言鼓起勇气才开口:“那个,我想重新审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审视?”沈之璋一脸无所谓:“上次不是签了什么条约了吗?怎么你又想改了?”
“不是的。”锦书摆摆手:“我只是最近反思了很多,觉得应该再找你谈一谈。”
“哦。”沈之璋漠然。
前半生他醉过很多次,很少能记得自己喝醉后做了什么,除了那一夜。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晚的记忆刻骨铭心,清晰到每一个细节都让他觉得难堪羞愧,他只能假装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
她和善又疏离,与她而言,他只是个需要礼貌对待的陌生人而已。
“我们成亲这半年,有些事情我确实做的不太好。”锦书很认真地表达:“我不应该直接躲开你,我们应该试着去相处一下的。因为路只有这一条,我们应该好好走,你觉得呢?”
总有人要主动迈出第一步,既然沈之璋这个古代人羞涩,那就让她这个拥有未来灵魂的现代开明女人来说吧!
沈之璋心脏停了一拍,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
室内陷入了死寂。
沈之璋盯着锦书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别过头去,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好。”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他舔舔嘴唇,心里竟然还有一些小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