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妇人一把将一个小孩子塞进安梣的怀中,妇人神色复杂,满眼悲恸,欲言又止,最后双膝跪地头额用力地砸向地面,“求姑娘将小儿送至任府,妾身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妇人转身冲出人群,大有赴死之举。
安梣疑惑的看着怀中的小团子,小团子泪眼蒙蒙,安梣将小团子塞给子成,“你先看着,我去瞧瞧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子成莫名的接过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孩子,抬头瞧见的已经是安梣远处的背影。
安梣紧盯着妇人跟随其后,不知何时眼前的人流散去,一片空荡,周围有人叫喊着‘小心’,安梣不为所动。
耳边是烈马嘶鸣刺耳,缓缓地转过身,安梣黑瞳骤缩,刀剑染着鲜血在空气中挥过,妇人绝望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眼眸,气息渐渐消逝。
飞溅而出的点点热血落在安梣的额上,顺着眼睫滑落,染红了视线。
身侧的人群惊恐彷徨,看着站立在道中的安梣,惨白了脸色。
骑在马上的军官,手持刀剑,冷冷地俯视着安梣,眼看着刀身再次降落……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吼叫声阻止了即将再次发生的惨剧。
马上的军官眯着眼看着策马前来的人渐渐逼近,目光触及来人,愣了愣。
面似冠玉,一身贵气,只是看着未免小了些,就要定下结论时,又从身后探出一人来,一袭红色朝服黑色的腰带赫然暴露。
为首的军官立马压着马鞍翻身稳落在地,上前行礼:“下官薛随,见过大学士,不知大学士此次前来有何事?”
他这一拱手行礼,随后的士兵也连忙下马行礼。
任璟言目色瞥过没了气息匍匐在地的妇女,叹了叹气,终是来晚了。
眸色扭转间,看见面上染血的安梣愣住,小人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染血的眼眸里面满是惊恐。
任舸方才便远远瞧见那娇小的身影觉着好生熟悉,凑近一看心下明了,可看见安梣好似个木头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回首发现自家大哥正在对自己使眼色,当即会意将傻站着的安梣拉走。
任璟言敛去眼眸中的惋惜之色,展开澄黄的圣旨,朗声念道:“罪臣程昱欲行谋逆,刺杀右相未果,圣上惜其曾为国数次出征,伏尸百万,特赦免宽恕程家母子……”
薛随低头眼眸晦暗不明,捏着刀柄的手白骨分明,缓缓地动了下唇角,“臣,遵旨。”
软榻上小人缩成一团,时不时发出不安的嘤咛声。沉睡中的意识飘忽不定,密集的网笼罩下来,她奋力地奔跑,想要挣脱出去,脱离这盘棋局。
蓦地,一颗棋子轰然降落,刀光剑影在面前闪过,刀剑划过身体的声音,鲜血肆意流淌。她拼命的跑,倏地手上满是鲜血,抬首面前满是星罗棋布的棋子……
忽得头上一暗,巨大的棋子带着刀光即将落下,不要!
“啊——”安梣猛地坐起身,唇瓣惨白,毫无血色,背脊上被冷汗浸湿。
寝室外的婢女听到动静,推开门探出头来,轻声唤道:“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