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无影微微摩挲了一下手里的银戒,巫晋月受伤了?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辰哥手里拿着的是根棍子……以当时两个人对峙的情况来看,那是内伤。
辰哥还真是……混账。
公仪无影微微思索间,踱出里间,却见外间屏障已经拉开,遮住了巫晋月的身子。
见她出来,侍从们立时行礼:“王爷。”
屏风内的一张颜转过头,透过屏风垂着眼睫瞥了瞥她。
公仪无影心里一抖,微微一丝难堪,他受了重伤,自然不愿那样与她面对面的,此刻房内气氛有些古怪,她竟有一种不知从何问起的无力感。
“晋王,你……受伤了?”她抬手指了指,他搭在屏风上衣服的血迹。
却见他视线看过去,隔着屏风都似乎都能看见他那潋滟在眸光里的亮光,情绪却是万分的看不清楚。
“战王候在这里,是担心我么?”
“额……不,不是。”
公仪无影的神情间有些古怪,既然不是担心,我第一时间为什么这么发问?
“本王有话问你,单独的。”
有声音传进来:“晋王爷,水好了。”
巫晋月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必伺候,下去吧。”
侍从出去后,他又道:“战王有问便问,尽管。”
他的语气大义且认真,却带着几分疲惫:“在此之前,先请战王原谅巫某无礼。”
公仪无影反应了好一会,而后朝身后看了一眼身后静静地躺在案上的雕刻着“狐狸”的匣子……赌坊里本王失神的原因真有蹊跷?
她随即笑了笑,“事出有因,无妨。”
“那巫某便放肆了。”巫晋月垂下头,语态越发懒懒。
屏风内的影子褪去里衣,露出一线玉骨
清淡的熏香气,随着水汽掠入鼻腔,看着一件件搭在屏风上的衣物,公仪无影顿时不自在起来,眼神微乱地转了一圈,视线还是落在正前方。
某人是不想衣冠不整地与自己对话,却不料自己受心绪影响,在自己府里,居然发生了这么蠢的一幕。
透过屏心轴画,隐隐可见硕大的木桶内,某人百无聊赖地一手撑着木桶边缘百无聊赖地拖着腮,一手搭在另一侧,精致的肩臂线条隐在水墨似的黑发中……
公仪无影后悔得肝胆俱青,她的权倾柳蓝,却不包括在自己的地界上,直视另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赤裸……疑问不等于可以无视他人的尊严。
她心中一番天人交战,转身抬步,在门口却听到一个声音:“战王不想知道,族上是不是也挂了彩?”
“……”
他音质像氤氲了雾气,懒懒洋洋漫不经心,却让公仪无影立时止住了脚步。
“战王担心的,自然是族上。”
某人的观察力向来变态,躺在木桶里,隔着屏风,他竟也能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