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众人起冲突,楼下的李四、卓仁雄虽不明情况,但大概还是知晓一些。此刻见到山遇将梁一凡摔在地上,李四顿起同仇敌忾之心,他再也忍耐不住,冲到二楼,指着山遇、磨毡角等人理论道:“你们懂不懂得知恩图报?人家好心让出座位给你们,你们为何对他大打出手?”
山遇很诧异,居然有人强行出头,待细细一看,只见李四衣衫褴褛、卓仁雄白嫩矮胖,不由得皱眉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
山遇边上的一名黑壮汉子立刻上前,一掌推过去,催促道:“去去去,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少管闲事!”
李四见他好生无礼,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暗运内力。那人顿时觉得好似握着一把火钳,火辣感阵阵传来,忍不住龇牙咧嘴。
山遇见状,便知遇到硬茬子了,眼里闪过一丝杀机,于是对边上一人使了一眼色。那人虽然也是头顶秃发,但长得并不像羌人,他往那一站,恰似渊渟岳峙,李四便觉一阵压力扑面而来,不由自主松开了握着黑壮汉子的手。
那人缓缓拔剑,目不转睛盯着李四问道:“阁下定是参加天都山大宴的侠客了,我杨贵剑下从不杀无名之人,敢问阁下来自何门何派?”
他名号一报出来,原本有些吵闹的酒馆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密切关注着二楼的情况。这杨贵本是府州杨家的世族公子,只因家道没落、投军无门,愤而转为习武,在边境一带颇有声名,但众人都不大清楚他的师承来历,只是听说他从华山名宿习得绝技,凭着一把青锋剑挑掉了陕西十三寨。大家或多或少听过他的威名,此刻见他居然甘为山遇驱使,顿生鄙夷之心。
李四并不知道杨贵的厉害,只是从酒馆内诸多江湖豪士的反应中察觉出了异常。对于他的问话,李四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自己不算阴山教正规弟子,只好答道:“我叫李四。”
山遇等人哈哈大笑道:“你叫李四,我还叫张三呢!”
李四愣道:“我有个师兄真的叫张三。”
杨贵变色道:“休得胡言!赶快报上名号来!”
卓仁雄见杨贵定难善了,便抱拳行礼,替李四笑答道:“在下正一教卓仁雄,这位是我小兄弟,初出江湖,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说完便要拉李四离开。
其余诸人一听正一教,顿现敬仰之情,纷纷议论道:“原来是正一教的卓六侠,果然与众不同!”
“正一教也要参加天都山大宴,这是二十多年未有的盛况呀!”
“正一教偌大的名声,不知是不是名不副实?”
杨贵听得这些议论,早就按奈不住,道:“天下事莫过于一个理字,难不成正一教欺负完我们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去吗?”
卓仁雄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他讽刺本教,内心也很不高兴,他出门在外对本教名声尤其看重,便答道:“既然要说理,咱们就好好论下理,就像我这位李四兄弟所说,这位梁兄没有丝毫得罪阁下,你们为何对他进行殴打?”
杨贵久在江湖历练,自然知晓正一教名声,但他素来不服气,自认为中原武林几无高手导致正一教独霸天下,故不以为然回应道:“他们弱小就该挨打,如若不服,可来试试我手中长剑!”
卓仁雄虽然脾气甚好,但在江湖上素有名气,大家都尊称一声“卓六侠”,给他几分面子,何时受过这等气?不由得愠怒道:“如此得罪了,卓某便请杨兄赐教!”
杨贵不答话,手中长剑出鞘,瞬间攻了上去。卓仁雄心里不敢大意,抽出长剑,严密的防守起来。两人便如两团白影,在二楼中间缠斗起来。
只见杨贵剑招狠辣,攻势凌厉,咄咄逼人;卓仁雄身形飘逸,防守如网,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