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遍洒墨空,有浅雾萦绕不散,已到深夜时分,万籁俱静,市中心医院的长廊昏暗一片。
“哒哒,哒哒。”
忽起脚步声,步伐平缓,不急不徐,在幽暗空寂的走廊回响。
周围灯影朦胧,一双黑色锃亮的军靴稳稳落定,在一间高级病房前停了下来,也是这层唯一的病房。
那只推开房间门的手秀气修长,骨节清晰,借着朦胧的灯影能瞧见掌心覆有一层薄茧,能明显瞧出来人年纪并不大,背影笔直,军绿色衣装包裹的身材玲珑有致。
“嘀嘀,嘀嘀。”
病房内,仪器嘀嗒的声音在深夜之中异常清晰。
“妈。”
沐天音习惯性地唤了声后,才去朝房门伸手去开灯。
忽然,她眸光一凝。
有人!
侧身,臂膀一扬,反手一扣!
沐天音精确无比地抓住抵在背后的一件冰冷金属物,猛地朝上一掰,安静的病房内,响起咔嚓骨头裂开的脆声,突兀而刺耳,伴着男人的痛呼惨叫。
她身躯朝后迅速一滑,胳膊肘横扫而去,一手刀挥出,切在他的脖颈之上。
“啊!”
那人惨叫着撞上后面的白墙,险些直接断了气去。
屈膝,黑色及膝的军靴一鞭腿扫出!
左边朝沐天音扑来的人影瞬间倒飞而起。
旋身一跃,一个利落的回旋踢!
正面大吼着朝沐天音而来的人影四肢朝天,被她一脚就给蹬飞了出去,猛地砸在他后面的几人身上,交叠在一起狠狠跌落在地,好一阵鬼哭狼嚎。
玻璃液瓶飞溅,沙发桌椅倒落,各种仪器碎裂满地,病房之内一阵碰碰炸响。
随后,房间之内安静下来,死一般寂静,只余朦胧光影闪烁。
“啪啪啪”
黑暗中,啪啪掌声传出,甚至于能听得出那悠然自乐的节奏。
“不愧是西点军校的高材生,真是好身手。”对面的人影呵呵娇笑,声音明显属于女子。
“啪。”
灯光亮起,病房内沙发桌椅四处破碎散落,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左歪右斜躺着六七个人,在那里痛得满脸扭曲,遍地打滚,旁边几把枪被卸落在地,泛着冷芒。
对面病床躺着个满脸苍白的妇人,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呼吸若有似无。
形容枯槁,双眸紧闭。
立在门边的是一个少女,十五六岁年纪,五官精致绝丽,一袭军绿色的衣装衬得她越加英姿勃发,她平视前方的目光猛地一颤,瞬间冷若冰霜,“沐长歌,你干什么?”
沐长歌翘着二郎腿坐在病床边上,大波浪的卷发让她瞧着妩媚惑人,美眸轻抬,望向门边的沐天音,“干什么?自己不会用眼睛看吗。”
她一手捏着把枪,一手捏握柄利刃。
病床两侧,一边各站着五个黑衣保镖,背手站立一字排开。
沐天音看见领头的黑衣保镖,握拳紧了紧,“萧野?”
萧野眼中浮出一丝愧色,却只是一闪而过便默默垂下眸,“对不起,小姐。”
“沐天音,你说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手快呢?”沐长歌笑容颇为得意,手中锋利的刀刃在美妇人苍白的面上游离,割出一条渗血红痕,最后立在她心脏的位置。
沐天音心脏漏跳一拍,深吸一口气,眸中淬着难以置信的冷芒,“你疯了吗,那是你亲姑姑!”
“呵呵。”沐长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般,咯咯直乐,“一躺十几年,我看还不如死了痛快,我这一刀下去,她恐怕还得感谢侄女我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沐天音垂手站在原地,目光盯着悬在母亲心脏上方的那柄尖刀。
沐长歌轻呵,“不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
她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份报纸,垂眸望去,面上是矫揉虚伪的羡慕,自言自语地念道出声,“沐氏家族再出天才人物,年仅十五,已夺西部射击联赛冠军,全亚散打冠军”
“军政各项考试强势名列第一,破格录入西点军校,沐氏军政家族后继有人,据悉,沐天音已被暗中定为接班人培养。”
“沐氏世家接班人?”沐长歌将报纸啪地甩在病床上,啧啧涩然出声,“不是我,呵,没关系。”
沐天音皱眉,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什么家族接班人?她根本就不稀罕!
“但沐天音,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做沐氏的接班人。”沐长歌甚是讥讽地缓缓开口,随后语气猛地一转,话中仿佛蕴有深意,“沐家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她眸若飞刃,横扫对面的少女。
“沐长歌,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的废话。”沐天音面无表情开口。
“好好。”沐长歌笑意妩媚,撇唇连连点头,“那我们就来说点正经的,你可别冲动。”
她手中的尖刀朝病床上的人胸膛压了压,警告意味十足。
病床上的妇人本就极为虚弱,稍微大点的震动都会波及性命,苍白若纸的面上被尖刀带出一道红痕,已经隐隐渗出血迹,哪能受得住再挨上一刀?
“沐长歌,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给你便是。”沐天音手捏得咯吱响,银牙紧咬,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若不顾病床上的人,她自是有办法脱身,可那是她的妈妈,只要一丝醒来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
现在该怎么办?
“呐,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沐长歌乐在其中。
她垂眸瞅了眼手中的尖刀,还好心提醒,“不过你别乱动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手这么一抖,就不小心在哪里戳出一个洞来。”
说完,她侧头朝后偏了偏。
身边的两个保镖会意,立刻上前,紧接着便是铿铿两道枪支上膛的响声,两把漆黑的手枪朝沐天音举起,前部都有一截乌黑的消音管,泛着冰冷的光芒。
“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