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正踌躇着,有心不想给她好脸,又怕把这恶婆娘给惹恼了,给闺女、女婿招来骂名。
另一边的周婶注意到了这头的动静,顺着刘姥姥的目光看过去,正看见张氏那张肥头大脸。
周婶也看出了刘姥姥的为难,索性跟她换了个位置,皮笑肉不笑的招呼张氏道:“哟哟哟,这不是李安媳妇儿么,真是稀客啊,咋的你家老太太没一块儿来?!”
顿了顿,周婶又道:“哎哟,你看我这脑子,咋给忘了。上回李氏族长可是发话了,你家老太太要是再敢上寿哥家门前晃悠,可是要族规处置的你这不在家里头伺候你婆婆,上赶着来这儿凑啥热闹啊?”
张氏城墙厚的脸皮,哪里会被她三言两语的撩拨给激怒了。只要跟吃沾上边的,张氏没脸没皮的程度能叫人叹为观止。
长满冻疮的双手,将怀里抱着的大铜锅递到周婶跟前,张氏憨厚的笑道:“周家嫂子,快给多舀两瓢。我这生了娃,正愁着没奶水呢,听说这骨头汤可下奶咧。”
周婶也叫她气了个倒仰,这人咋听不懂人话呢?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换了个法子。
“李安媳妇,你这可叫我难做了。村里人可都知道,你家那位老太太,从前三天两头的上寿哥家来闹腾,人家都叫你们给整怕了。这回人也是好心给村民们送点儿汤水喝万一这汤水的八字跟你家老太太不合,叫她老人家喝下肚去,相冲相克了,这算谁的?”
“周家嫂子,你真是说笑了,这汤水还有啥八字啊。这说法真新鲜,我还是头一回听呢。”张氏故作懵懂,装作没听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