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轮回有什么关系吗……”

“先别管轮回，回答我！”白子衿大声说道，“等于几！”

李青青皱了皱眉，稍微计算了一下。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除呆滞以外其他的表情——思索的表情：“等于三百六十一。”

“很好，tan四分之三π等于多少？”

“哈？”

“回答我。”

“等于……等于负一。”

“马克思的诞辰？”

“1818年五月五日。”

“共产党宣言写于哪一年？”

“1838年。”

“很好。”白子衿点了点头，“我们从孤儿院逃出来时多大？”

“啊……？”

“你不会忘记的，对吧？从孤儿院里逃出来那年，我们多大？”

“我十二岁……你十三岁。”

“我们住在那里？”

“城郊的一个贫民窟里面，名字是XX街道……”

“很好！”白子衿大声说道。他双手捧住了李青青的脸，笑着说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啊……？”李青青疑惑地问道。

“我说，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白子衿笑着问道，“你现在脸上总算有点表情了啊。”

“小白……”李青青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着一道一道回答白子衿的问题，虽然都是非常基础、非常简单的问题，然而李青青却不得不调动起她仅有的理智。人类的理智是非常神奇的东西，若你抛弃它、置之不理，则它就像不存在一样，任由你变成一只野兽；但如果你去追逐它、寻找它，并借由它支配你的意志，那么理智会异常慷慨地回赠你它所有的力量，将你由一只盲目的野兽，变成一个拥有智慧的“人”。

“小白，谢谢你。”李青青认真地看着白子衿的脸颊，轻声说道。

“嘛，没什么。”白子衿挥了挥手，“我说过了，这个关卡的核心不在于轮回，而在于你的精神。保持清醒，相信我，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们两个。”

“小时候那么苦、那么难，我们不都战胜过来了吗？”白子衿看着李青青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嗯！”李青青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往下走吧。”白子衿轻轻拍了拍李青青的肩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沾满了鲜血的长柄消防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一个房间里应该是两到三个‘斧头怪’，我们需要像刚才一样，把她们引到下下个房间里才行。”

说着，两人穿过了横七竖八躺满了五道尸体的病房，来到了通往下一间病房的房门前。

“准备好了，我数一二三，就开门。”白子衿用手握住了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嗯。”李青青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轻轻点了点头。

“一！”

“二！”

“三！”

白子衿再度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推屋门，拿着斧子向着屋里冲了进去。

然而，和他预料的情形并不相同，屋里并没有两到三只“斧头怪”——而是只有一个“李青青”。“她”此刻正跨坐在“白子衿”的尸体上，挥舞着手中的斧头，一下又一下，肢解着“白子衿”的尸体。

（妈的，这场景冲击力可真够强的。）

白子衿暗骂了一声，对着身后的李青青小声说道：“只有一只，比我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什么？”

这时，“李青青”突然开口说话了。

白子衿和李青青齐齐地一愣。

自从二人开始经历这“无尽的病房”以来，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可以说话的“人物”。恰恰相反，死之前的“白子衿”，疯掉之前的“李青青”，都是拥有理智、可以张嘴说话的。然而，眼前的“李青青”正跨坐在“白子衿”的尸体上，一下一下地用手中的长斧肢解着“白子衿”的尸体，眼见是已经疯掉了。这样已经疯掉了的“李青青”，白子衿和李青青二人从未见过“她”可以开口说话。

“回答我啊，速战速决什么？”

“李青青”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的身上溅满了暗红色的血液，表情诡异，痴痴地笑着。

（有变化了！）

（终于有变化了！这个轮回！）

白子衿悚然一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斧，怒声喝问道：“你是谁？！”

“你是靡菲斯特吗！”

“哈？我是谁？”“李青青”歪了歪头，怪笑着说道，“我是李青青啊。”

“我倒想问问看，你是谁？”“李青青”痴笑着说道。

“我是白子衿——来通关这场魔鬼游戏的！”白子衿大声回答道。

“哦？是吗？但是，这个又是谁呢？”“李青青”怪笑一声，提了提身下的尸体，轻声询问道。

“那只不过是一个幻象而已——一个幻象！”李青青颤抖着声音，大声回答道。

“哈？幻象？”

“李青青”痴痴地笑着，缓缓说道：“喂，仔细想想看，你们经历过的每一个轮回里，都有一个我，一个他，一个医生，对吗？”

“不对吧，好好想想看，第一个轮回里，可是有两个‘他’哦！”“李青青”伸手指了一下白子衿，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