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两一个提着鱼,一个牵着牛,悠闲地走在回村的小道上,当走到村前的牌坊,就看见了匆匆奔来的张悦。
张义山见到大侄女不顾形象狂奔,正要开口询问张悦慌慌张张跑个什么劲,就见张悦冲他喊着:“阿叔,阿娘突然倒地打摆子,吴婶已经去请乡里的大夫了,王婶在家照看着阿娘,我来寻你和弟弟回去……”
出事了!
张义山哪还敢慢悠悠地晃回家,提着手里的鱼,撒开脚丫子往自家小院狂奔。
张悦转身也跟在其后跑着,剩下张兴牵着慢悠悠地牛,使劲拽缰绳,牛就是不奔,将小屁孩急坏了,在后面大喊:“阿叔、阿姐,等等我啊……”
张义山回到家,将鱼往水桶一扔,进屋就见到了村妇王氏,而刘玉翠的卧室里一个五十多岁大夫正在收拾药箱,正是乡里的李大夫。
这李大夫为他诊过几次“痴症”,自然认得。
王氏见到张义山和张悦,直接忽略了张义山,对张悦道:“悦悦,李大夫才帮你阿娘把过脉了,咱先听听李大夫怎么说。”
张义山却焦急抢先道:“我阿嫂怎么了?”
见他说话条理不乱,更没有往日的眼斜颈歪,王氏吓了一跳,道:“怎地,义山的痴症好了?”
张悦忙解释道:“婶子,我阿叔脑子清醒着,痴症似乎是好了,你快说说我阿娘怎么样了?”
李大夫正好出了卧室,听到这话便道:“狗屁,老夫行医二十年,就算是孙神仙亲临也拿张二郎的痴症束手无策……”
李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张义山冲着他拱手作揖,嘴里道:“李大夫,我阿嫂到底得了什么病?”
“呃……”李大夫吓了一大跳,双眼都有些翻白,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被自己曾经无数次确定无药可医的“痴儿”吓死。
“求先生救救我阿娘。”张悦带着哭腔求道:“只要先生能救我阿娘,张悦愿意为奴为卑服侍先生。”
说完,张悦就要跪下去。
刘玉翠对于这个家来说就是天,这一病就是天塌了,作为儿女为了阿娘,还有什么不能舍弃地?
李大夫急忙搀扶住张悦,来不及考虑“痴儿”居然变成常人的问题,对在场的人叹道:“大郎媳妇这是得了瘴疟之症啊。”
李大夫又道:“不是老夫不救,而是老夫救不了,行医治病是老夫的本分,可老夫实在是对这瘴疟之症束手无策啊。”
李大夫的话是实话,村里已经有数人得了瘴疟了,至今没有治愈,这里面包括小杨村的村正、王氏的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