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和刘神威执意要走,哪怕王三郎从家中牵来一头肥羊,当院宰杀,也引起不了二位留下来晚宴的**。
王怀安甚至代表小杨村上下,百多户人家再三挽留孙思邈,孙思邈看到小杨村父老拳拳之心,只能将必须离开的实情道出:“老县尉,贫道明日一早还需入宫面圣,若再晚一刻,长安城门关闭,明日一早赶不上早朝,这可如何是好?”
一听这原因,王怀安那还敢挽留孙思邈和刘神通,二人临行前,张义山把剩下的闷倒驴直接塞到刘神威手里,对孙思邈大方道:“最后这点闷倒驴,小子便送与孙真人行医用药了。”
听到张义山如此说,孙思邈心中翻江倒海,再看看张义山家徒四壁的院子,之前又听张义山介绍两大缸酿酒才弄出一坛闷倒驴,孙思邈啥也没说,对张义山施了个平辈礼,带着刘神威就出院上了马车离去。
等到马车走远,车内的孙思邈对在旁服侍的徒儿说道:“神威,明日为师面圣的时候,你送十贯钱到小杨村给义山。”
“是,师傅。”刘神威一脸的吃惊,却不敢违被孙思邈的任何决定。
但孙思邈却看出了自己徒弟的疑惑,抱着那坛闷倒驴,笑道:“你是不是想问,为师为什么要拿十贯钱给义山?”
刘神威老实点点头,道:“徒儿愚钝,猜不到师傅的用意。”
“义山小友临行前,送这坛闷倒驴真是神来之笔啊!”孙思邈笑着叹了一声,解释道:“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先解开了为师心中的疑惑,又送剩下的闷倒驴,其意就是向为师说明,闷倒驴没有了,为师想要配药,只能再制闷倒驴。”
刘神威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大半了。
孙思邈点点头,道:“其家境微寒,而闷倒驴又需要用大量酿酒来炼制,没有钱财就没有酿酒,他又如何炼制?他是变着方向为师说明他需要钱啊,正如为师需要他的闷倒驴。十贯钱对于为师来说,算不得什么,何况为师也不是白给他,这十贯钱就当是他制闷倒驴的入股,下次为师需要闷倒驴配药,找他索要即可。”
刘神威急忙回道:“徒儿明白了,明日就将十贯钱送来入股。”
……
看着王三郎正在给杀好的羊剥皮,手法不娴熟,剥皮的刀居然用菜刀,弄得羊皮时不时的破损,张义山大摇其头。
手法生疏,可以练,但寻常老百姓不是逢年过节,想吃口肉都不容易,哪有那么多牲口练剥皮。
而且菜刀的形状根本不适合剥皮,究其原因,那是大唐的钢铁太过稀少的缘故,弄得老百姓基本上是一刀多用,甚至很多老百姓拿着菜刀砍柴、剁草又切菜。
百姓的铁质工具大多是木头外包铁,就这,价格还不菲,甚至穷困地区有几家人公用一把菜刀的情况,大唐一年才几千吨的钢铁产量,要武装军队,剩下的钢铁给老百姓日用,少之又少,价格也贵。
见张义山看着王三郎剥羊皮愣愣地发呆,王三郎挠挠头对他憨笑,却怎么也想不到张义山在心中,已经打起了诸多发财的算盘。
奈何,他现口袋空空如也,啥也干不了。
嗯,还是脚踏实地的完成原始积累吧!
看着正在指挥人干活的小杨村村正、兼族老王怀安,张义山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走了过去。
“王阿翁,小子要与您老商量些事。”
王怀安在村里对谁都是吹胡子瞪眼地吆喝,谁不是“瓜怂”、“瓜娃”的叫唤,但唯独一人例外,那就是顶着小神医名头还救他性命的张义山。
王怀安笑眯眯地看着张义山,道:“义山呐,有甚事就说,你想干啥子事情,阿翁这把老骨头给你去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