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谷地处云泽域正中,四面大山环绕。东方山势起伏,东北角巨峰竖立,正好似苍龙举首,因而称之为青龙山南方山势挺拔飘逸,左右断崖渐高,好似鸟之将飞,因而称为朱雀山西方壁立千仞,空中看去正如猛虎啸山,遂称为白虎山北方大山自然唤作玄武,由外向内逐渐变窄,到了山谷边缘,山势突降,就像是巨龟啄食。
若连着山谷一起看,就会发现巨龟并非啄食,而是凝视谷中极阴之地。
柳飘飖立在玄武山上空,却没心思往谷中细瞧,脚下合欢谷弟子不知几时竟变得如此难缠!
此时玄武山中,数十万魔卒正与万名合欢弟子厮杀。领着合欢弟子的正是掌门肖断雨,只见他手中法诀不断,口中念念有词。每念一句咒语,四方山中就有无数气流滚滚而来,加诸于弟子身上。有此气流环身,魔卒精兵利器竟拿这些普通弟子毫无办法。
肖断雨手中阴阳钟也早早丢了出去,正浮在空中自行运转,每一息总能吸走成百上千魔卒。
柳飘飖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即被阴阳钟挡住,手腿上的流血又要加速,她那魔剑挥出,也被肖断雨随手扔出一张符纸镇的悲鸣不已。
一场厮杀看着惨烈,其实只是一边倒,魔卒来势汹汹,此时却只能任人宰割,好在除了阴阳钟能吸走一些,其他弟子却无法伤到魔卒。哪怕如此,斗了四五十息,仅靠阴阳钟,也吸走了数万魔卒。
柳飘飖满脸怒气,清啸一声,剩余魔卒转眼消失的干干净净。
肖断雨待柳飘飖也走后,才聚起弟子,笑道:“弟子们,好样的!”
合欢谷弟子往日总如过街老鼠一般遭人嫌弃,何曾有过此等荣耀,此时不管男女全都血气上涌,齐声道:“掌门威武,合欢威武!”
肖断雨不愿泼弟子冷水,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只能叹道:“哎!眼看着魔族肆掠,云泽域百姓宁肯逃往天枢,也不愿来我合欢谷,可见咱们多么招人厌恶!眼下唯有鲜血方能洗刷我等耻辱,尔等可愿随我出谷,搏一番美名?只是一点需提前说明,咱们手段低微,今日靠着四象大阵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若出了谷,怕不消片刻全得交代,尔等先回谷修整,想清楚了再来回我。”
回到谷中,肖断雨关门弟子鲁忘尘前来禀报,说前几日去潜龙大泽偷袭的弟子一个未回,他那兄弟肖忘凡也在其中,魂印已碎。
肖断雨长叹一声,说道:“老四啊老四,你资质、修为都在我之上,奈何师父他老人家偏偏看中了我,收了我做徒儿,你却只能是徒孙。这么多年,你一直与我捣乱,现在好了,尘归尘、土归土,想你捣乱也不能啦!”
“师父,太上长老他……又在寻死觅活!”鲁忘尘吭哧半天才又说了一句。
肖断雨哭笑不得,又叹道:“断云师兄真是……看看去吧!”
师徒俩一先一后来到山谷东南角一处小院,还未进门就听院内嚎得歇斯底里,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肖断雨大摇其头,摆摆手示意徒弟停下,自己踱步进了小院。只见一名儒雅青年正坐在堂屋门槛上,倚门嚎啕。
肖断雨走到他身旁,也坐了下来,拍拍他肩膀说道:“师兄,今日又为何事?”
“啊…师弟来了你是不知,哥哥养了三年的雀儿飞走了。”
肖断雨心说前日是野兔没了,十天前芗花死了,你老兄如此多愁善感,何苦养来?心里虽不以为然,面上还是要出言安慰:“山中鸟雀成群,师兄怎忍让它独自一个,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