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身穿黑袍,头带斗笠,楚怀信也是易了容。两人在街上买了一些水果点心,便前往慈明庵。
飘飖见到两人,便将两人引往自己住所。由慈明庵后门出,前行七八百步,便走到一处木柴围成的小院,院里只两间泥草糊成的小房。一间卧室,一间打坐练功。
三人进了练功房,飘飖为两人泡了杯茶,杯子古朴简约,杯沿不齐,显然是自己烧治的,那茶叶味道先苦后甘,竟是难得的好茶。
周青见飘飖泡好茶坐在主座,才站起身来对着飘飖深揖到底,说道:“飘飖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
飘飖往旁边挪了挪,说道:“周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便是小猫小狗我也会救的。”
楚怀信听完,气不打一处来,这飘飖恁地不识相,一句好话说成这样,活该你娘被老王八蛋抛弃。
周青也被她一句话憋成内伤,只能脸红着说道:“于姑娘是举手之劳,于在下却如同再造。”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你周大侠瞧不上吗?”飘飖不依不饶。
周青心道这飘飖想法怎恁地与众不同,我好心好意怕牵连她,何曾瞧不起她过。周青不知如何回话,若说没有瞧不上她,她又要接着上次话题,索性自顾自坐下,不再说话。
飘飖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气,说道:“周大侠不以为然吗?你今日既然好了,不若咱们比过一场,也好让小女子一睹周大侠风采。”
楚怀信听完便解围道:“我周大哥何曾瞧不上飘飖姑娘了,我两兄弟都对飘飖姑娘敬仰万分。”
飘飖却不理睬楚怀信,仍对着周青说道:“怎么?周大侠连指点都不愿指点下小女子吗?”
楚怀信腹诽不已,心道天下女人果真一般难缠,还好缠的不是老子。
周青被她言语挤兑的比也不是不比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笑道:“飘飖姑娘的本事在下已然见识过,端的是神乎其神,在下不是姑娘对手,岂敢与姑娘比试。”
“是不是对手,总要比过才知道。我也不欺负你,这里正好有宝剑一把,先借你使使。”这飘飖确实难缠,刚刚还求人家指点,转过来便说不欺负人家。
楚怀信听完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骂道:老王八蛋,你是多恨老子,小时候把老子从家里拐走,老子好好的公子哥儿做不了,跑去跟你吃毒。死了死了还要坑老子一把,把你这宝贝闺女踢给老子。要不是老子聪明,现在就栽在你闺女手上了。
周青实在无法,只能说道:“咱们点到为止,门外树上折一枝条即可。”
“好……好……好,周大侠果然高手风范,小女子便来领教下周大侠的树枝剑。”飘飖气极反笑道。
周青实在不知自己为何怎么说话都会得罪她,看来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好。只是毕竟是救命恩人,不能因为一点小事便躲着她,实在难办。当下不再多想,走出门外,一跃而起,自树上折了一段三尺多长、两指并拢粗细的树枝,把细枝掰了,只留主枝。
周青手拿树枝抱拳问道:“不知飘飖姑娘用何武器?”
飘飖自袖中一抖,抖出一条红绸带,右手随手一挥,将绸带甩出,绸带伸展约有丈五,旋即又收回袖中。说道:“便是它了。”
周青手中枝条稍微下垂,对着飘飖笑道:“请飘飖姑娘指教!”
那飘飖也不废话,袖中绸带挥出直奔周青面门,去势快极。
周青见那绸带虽快,却不及张恒十之一二,脸上笑容不变,身体后退两步,手中枝条刺向绸带,这一下枝条未至,剑气已达。周青剑气碰到绸带头上绑的坠子,使得那坠子方向骤变,擦着周青耳边飞去。周青接着快冲两步,手中枝条贴着绸带往前滑。
飘飖右手一带,那绸带当即掉头,坠子又奔着周青后脑袭来。周青岂能让她如愿,身子一低,那坠子便从头顶飞过,周青对着飞过的坠子一刺,真气旋即透过枝条击向坠子,那坠子一下又变了方向,朝飘飖面门击去。
飘飖忙伸出右手想卸去坠子来势,刚伸出手便发现不对,此时周青枝条离自己仅有三尺距离,若自己去接坠子,势必被周青击中。便索性头身子一闪后退两步,再用右手接过坠子。
周青见飘飖接过坠子又欲使出,手中枝条向前一斩,剑气呼啸而出,直奔飘飖右手。周青留有余地,这剑气斩出只使了四成功力,况且还是虚招,不担心飘飖会受伤,接着又是直刺,枝条上带出一道浅浅的光芒,身体也随之横飞击向飘飖右手。
飘飖见周青来势汹汹,先避开那道剑气,接着便朝周青面门掷出绸带。周青之前那道剑气便是用来干扰飘飖的,此时飘飖掷出绸带已然晚了,周青枝条一抖对着坠子击去,那带着光芒的枝条仿佛势不可挡,与坠子碰了一下,那连着坠子的绸带便尽数粉碎,坠子也落在地上。周青去势不减,改刺飘飖面门,眨眼间枝条便到飘飖面前一尺处。
飘飖看着那剑气也已浓烈到化芒而出,不敢怠慢,忙用手在面前一抹,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那剑芒竟然刺不穿飘飖面前一尺空气。
周青见识过张恒的诡异,对此已不多惊讶。脸上笑了笑,枝条已然不在飘飖面前。
飘飖刚挡住周青剑气,便觉得左手一麻,再看那枝条时,早已不在自己面前,已轻轻点在了自己左手腕上。心里大惊,若是这周青要取自己性命,往胸前一刺岂不是易如反掌。除非自己真气能布满身体四周,不然竟无法可挡,莫非周青那仇人比那些人还要厉害,或者根本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人?
飘飖心里气馁,也不吭声,直直盯着周青看。周青被她看的莫名其妙,问道:“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