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周青便住了下来,每日里金家兄弟都供上新鲜水果、美味兽肉。起初只山脚下遇到的几只妖兽前来听经,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妖兽奔走转告,半月后,每日竟有上千只妖兽前来听经。
周青翻来覆去只念心经,众妖兽每日哀求,周青只得再念静心咒。未曾想,这静心咒十分奏效,一经念出,妖兽们便安静下来,再不强求。
妖兽们每日听经,倒也不空手来,有的带鲜果,有的带灵草,短短半月,周青储物袋竟存放不下。守孝三年中,颜素衣早将药经传与周青,是以周青认得许多灵草,只捡年份足的收入储物袋中,千年以内的则放在洞内慢慢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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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若按中原历来说,正是清明时节雨纷纷,涟源州城却仍在飘雪,而在涟源州城正南不知多少万里之外,天枢最西南的连山域边陲又是另一番景象,瘴气密布,既热且潮。边陲也有一座小城,看起来却比涟源州城凄惨得多,长宽不过两里,房子也都是柴火泥巴糊成。两棵丈粗的大树便夹出一道城门,城墙更是用木桩草草围成,有些像圏马的围栏。
为何非说它是座城,概因城门…姑且称这两棵树夹成的大门为城门吧,概因城门之上挂了一副木牌,木牌十分寻常,不过普通楠木所制,长不过半丈,宽不过二尺,木牌之上枉死城三个大篆却非同寻常,不似正常大篆圆转浑厚,而是横斜竖扭,三字不知用何颜料书写,猩红瘆人,尤其那个死字弯弯扭扭,稍一看便头晕目眩,再看则神魂迷失。据城中老人说,看得久了三魂七魄必少其一。
两里的城郭,横竖两条街道,零零散散不过几十户人家,便有这么一户,此时正传出如杀猪般的嚎叫,声音歇斯底里,期间又夹杂无数脏话,难得上下十八代一个不落。
叫声扰了正在喝茶的邻居韩三爷,气得他大骂道:“龟儿子,嚎你娘个腿啊!驼子李,你个龟孙子故意给爷爷找不自在?什么时候收拾龟儿子不行,偏偏每次都在爷爷喝茶时来劲。”细看这韩三爷,约莫三十上下,文质彬彬,一手拿翠竹紫砂壶,一手持逍遥禽羽扇,长衣青衫,说不出的出尘,只一张脸让人可惜,鼻梁挺拔,剑眉飞扬,面似斧剁,器宇轩昂,本应是世间绝世美男儿,偏偏两只眼同时没了眼珠,使得眼皮邹在一起,十分瘆人。
“韩三鬼,你个瞎子给老子等着,不把你毒出屎来,老子跟你姓!”
“小子有志气,爷爷就是喜欢你这样,韩三鬼这个王八蛋,除了丑,就是臭,还非学人家喝茶,我呸,爷爷一泡尿,也比他那破茶有味!”此人声音竟如铁磁摩擦一般,十分刺耳。
屋里叫声停啦,此时同仇敌忾,一致骂向韩三爷。
韩三爷刚想骂还回去,便听邻居屋里又骂道:“龟孙子是谁爷爷?老子是你爷爷!”接着又开始了杀猪般的嚎叫。
韩三爷听龟儿子骂了龟孙子,颇有些幸灾乐祸,大笑道:“龟儿子没学问,老子怎能是爷爷?”
“老子是你祖宗!”嚎叫再停,又冲韩三爷骂道。
韩三爷讨了个好大没趣,气急之下,揭开壶盖,猛灌两口,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嘿嘿,韩三鬼成天装出一副斯文模样,学人喝茶,学人下棋,见人便要卖弄学问,我呸,狗嘴里岂能长出象牙,狼窝里长大的崽子,懂得什么学问。瞧,气急了还不是如疯狗一般!”说话的仍是那声音刺耳之人。
“你个王八蛋比他还不如,老子也没杀你全家,为何成天折磨老子!”
“爷爷跟你说了一百遍啦,都是为你好,谁让你跟我那苦命的孙子长得一模一样。”刺耳音耐着性子说道。
“我呸,你长的癞皮狗一般,如何生的出像老子这般玉树临风的孙子?哎?老子不疼啦!”
“爷爷都跟你说啦,只需泡够九十九次,再不会疼啦。哈哈,这下信了吧,爷爷疼你还来不及,岂会骗你!”刺耳音笑道,他不笑还好,一笑更是难听。
“住嘴!老子耳膜都被你刺穿啦!”
片刻功夫,屋里一先一后走出两人,当先出来这位手执折扇,一身白衣,面如冠玉,俊美无俦,正是周青苦寻不得的结义兄弟楚怀信。随后而来的那人自然是驼子李啦,只见他弓腰驼背,破布烂衫,一张脸如癞蛤蟆皮一般,坑坑洼洼,邹邹巴巴,偏偏脸上还笑意浓浓,更显得丑陋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