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祯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给酒井秀代腾出一个地儿坐下来。酒井秀代看着张纯祯一脸急迫的样子,故意说:
“好可惜,瞿继宽刚好有事不在学院里,没能帮你问候他。”
“你好烦啊!说正事!见到杜孝纶了吗?”张纯祯撅着嘴说。
酒井秀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卖着关子说:“杜孝纶找人打听了一下,幸亏杵春伊久老师在学校还是比较出名的,很多同学认识他,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张纯祯迫不及待地说:“你快说啊!”
酒井秀代笑了起来:“杵春伊久今年正好三十岁,但是出了名地清心寡欲,还没有成家,除了上课一般都会在学校的各个地方写生,有时在文学院门口的樱花树下,有时候在校门口的车站旁,还有的时候在食堂后面的竹林旁,听说在宿舍门口的架个板凳随心所欲地画也是常有的事。
“甚至有人说他会在我们医学院的长椅上画,哦,就是我们现在坐的这个地方,不过我倒是从来没在医学院碰到过他呢。他画画的地方从来不固定还没有规律,我看纯桢你事很难找得到他的。”
张纯祯听到她的话后,无力地靠在长椅上,到底该去哪里找杵春伊久,她真的毫无头绪。
这时,医学院的钟楼响了起来,张纯祯抬头看了过去,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她连忙跳了起来对酒井秀代说:
“一天都过去一半了,下午四五点学校放学了,杵春伊久估计就要回家了,我得快点找到他,今天谢谢你了,我改天请你吃饭啊!”
酒井秀代对她挥了挥手,接着张纯祯便快速地离开了。
在找杵春伊久的路上,张纯祯就无数次地感慨这个学校实在是太大了,一个时辰以后,张纯祯除了文学院没去以外,其他地方都找了个遍,杵春伊久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张纯祯估摸杵春伊久已经可能离开学校了把,不抱希望的她,慢悠悠地往文学院走去,欣赏沿路的风景,纯当熟悉校园。
她发现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特色,像她所在的设计学院就是充满现代感的欧洲风情,医学院就是笼罩在严肃的研究氛围里,眼前的文学院则处处洋溢着浪漫的气息,似乎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书卷味道。
张纯祯的心不由自主地平静了下来,看着草丛里坐着聊天的同学们,扫过树下正在画画的女孩不!是男人!
张纯祯认出了那个长头发的人,不正是杵春伊久吗。她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杵春伊久竟然到文学院的樱花树这来了!她可是第一个就否定了这个地方,因为现在是九月份,樱花可是三四月份开的,她完全没想到他会有闲情雅致在一个光秃秃的树干下画画。
张纯祯看杵春伊久的神情,他似乎还十分地沉醉其中。她咬了咬牙齿,尽力在脸上扬起一个十分友善的微笑,朝杵春伊久走了过去。
杵春伊久画画时的境界真的很高,张纯祯在他旁边站了一分钟,他都没有察觉。张纯祯只能轻咳两声,引起他的注意。
杵春伊久皱着眉,偏头看向来人,发现是张纯祯后,神色有些惊讶,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哼,果然是故意躲着我的吧,这人的心眼实在是太坏了,幸亏自己有杜孝纶这个强大的助手,不然还真斗不过他,张纯祯的心里得意地想着。
她表面上还是装作十分谦虚的样子说:“学生我一直在找您一起做小组作业,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文学院,没想到真的在这里碰到了您,怕是我和老师两个人之间心有灵犀吧,哦,您可能不知道在中文中“心有灵犀”这个词什么意思,就是十分有缘的意思。”
杵春伊久的表情平淡,显然是不相信张纯祯的胡诌,文学院和设计学院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她不可能这么巧刚好走到这个地方。他忽然挑眉说:
“你转一圈给我看看。”
张纯祯觉得他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无奈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家,于是乖乖地转了一圈,发现杵春伊久盯着自己的臀部笑得灿烂。
张纯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回头看自己的屁股上,全是黑灰的污渍,隐约是一个“笑脸”的形状,可不就是杵春伊久的杰作吗。
张纯祯刚才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想到自己穿着这样的一件衣服,走了大半个学校,她就一脸的懊恼,眼神幽怨地看向杵春伊久。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杵春伊久笑,他一般可是连个正眼都不给她的,她气鼓鼓地在杵春伊久旁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心想着我就今天就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一定要把小组作业给做了。
杵春伊久看到她耍赖的样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理会她,继续投入到了画的创作中。
张纯祯也没有闲着,掏出随身带着的画具,照着杵春伊久的样子画了起来,杵春伊久看了眼她的动作,没有出声。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她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似乎不自觉地就被带入到了他的境界之中,身边的人或物似乎不存在似的,心里只有手中的那支笔,和笔下的那一小寸世界。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画好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它递到了杵春伊久的面前,眼里满含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