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去吧,别让父王等急了。”季子柔声道。
“好。”夫差随先稹先行离开。季子目送他们远去后,和婧云回宫,留下叔雍搬拿着精心挑选的物品。
“儿臣见过父王!”夫差刚进昭德殿偏殿,便行礼问安。
“回来啦,”阖闾抬头望了他一眼,问道:“季子在宫外玩得怎么样?”
“儿臣带她,沿着姑苏城走了一圈,又去了最繁华的文阳街,她玩得很是高兴。”夫差规规矩矩地回道。
“唔,不错,身为太子妃,是该认识姑苏王城。”阖闾赞许道,“你们才刚成亲,季子又是远嫁而来,本来应当多给你们些时间相处。只是,延陵军中发生点意外,此事呢,又多少与季札叔公有点牵扯。几个王族宗亲行事又不太安妥,所以,只能委派你前去,你是太子,又是晚辈,多年未见,理当拜见他老人家,顺道处理军中事务,明白寡人意思吗?”
“延陵?那可是叔公的封地?”夫差诧异道。
“不错,正因为如此,你才是最佳人选。至于季子,你放心,先稹会派人好好照顾她的。”阖闾道。
“是。什么时候动身?”夫差问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这事拖不得,免得节外生枝。你去的时候,带上一份厚礼,就说是父王的心意。另外,请他来姑苏住些时日,毕竟,这里是他的生身之地,人老了,会念想的。”阖闾吩咐道。
“是。”
“你去的时候,留意……”阖闾悄然降低声音,嘱咐夫差着什么。
季子坐在桌前等候夫差回来,一起用晚膳。直到夜色至黑,夫差仍未回宫,婧云劝道:“公主,大王召见太子,想必有紧要事,这么晚还没回宫,怕是不能陪您了。奴婢侍候您用晚膳吧。”
“太子身为储君,自然以国事为重。本宫这儿没什么,就是不知他忙起来,是否会记得用膳?婧云,找几样饭菜,让人给太子送过去吧。”季子又叹息又心疼。
“哎。”婧云应着,手脚麻利地装好了菜盒,打发珊儿送去昭德宫。
用过晚膳,天已经漆黑。季子等到亥时,夫差依然未回,季子见今晚月色明朗,是难得的好天气。于是她取出紫笛,随步走到荷池畔的花亭。此亭紫藤盘绕,春日里,开满紫藤花,成片成片的,远远望去,如紫葭漫悬,极美!此时正值初夏,花朵杳然不见,留下整片绿荫。月光如泻,洒在藤枝间,星星点点,疏密错落,在这静谧夜色中,倒也别有一番情韵。
季子吹起笛子,曲子是当日在雎阳城外,夫差吹奏的那首。笛声幽幽,和婉地飘于宫苑,惊醒伏案疾书的夫差,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笛声,他略有所思。忽然,他一幅了然于胸的神情,随即放下狼毫,起身舒展几下筋骨。一路寻着笛声,当他走到花亭后,看到那个熟悉的倩影时,嘴角扬起了柔情笑意。
未几,曲了。夫差轻轻击掌。季子一惊,转过身来,看到夫差深情地望着她。
“妙哉,妙哉!想不到夫人笛子吹得如此精妙!”夫差夸赞道。
季子一脸羞赧道:“夫君的吹奏,沉稳大气而又圆润浑厚,才是精绝!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你是女子,气息自然不同。不过,清雅柔婉,别有一番韵味。”夫差道。
“太子处理完公务了么?”季子问道。
“夫人都以笛相邀了,怎么还好滞留别处呢?”夫差含笑道。
“这样说来,倒是妾身的不是了。”季子嘟嘟嘴道。
夫差抬头望着夜空,月亮已然升至正空,他含笑道:“不全是,明日一早,赶往延陵。不过呢……”夫差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季子好奇问道。
夫差一把将季子拉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夫差男人的气息喷薄而出,直摄季子心魄:“佳人在此,莫辜负好时光。”说得季子娇羞不已,将头深深埋进夫差怀里。夫差难抑内心躁动,拥挽着季子,回到德阳宫,自是一夜美妙!
次日一早,夫差动身前往延陵。季子虽然依恋,但她知道,若不是情非得已之事,他不会前去。所以,临行前,谆谆嘱托,与夫差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