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断定,这里就是匪人的巢穴。”叔雍很有把握地说。
“毒花的香气无药可解,咱们能巢灭他们吗?”有兵士忧心忡忡地说。
“先不急着攻,”叔雍抬头观了观四周,这条山路修在半山腰,他决定前往高处,“咱们到山上去,由上而下俯瞰,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我们走了,殿下怎么办?是不是要派人向他禀报?”黑皮问。
“对!殿下肯定很快就要到。孚离,你回去,向殿下禀告咱们的行踪。提醒他,千万不要过那片桦林!”叔雍叮嘱道。
“是!属下定一言不差地回禀殿下。”孚离连忙道。
“去吧。”
“是。”孚离沿着山路回去了,叔雍怕久待着被匪人看见,赶紧与大家隐到浓密的树木中,抱着树干,拽着枝条,踩着松软的落叶费力地往山顶上攀登。
“到了,到了。”兵士们喘着息低声喊,他们不能显露太多,隐于树丛之后。透过枝叶缝往下望,所见的一幕令他们无子震惊,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原来,那片森郁的树木畔,紫幽幽的一大片,足足有一里之多!这可是毒花啊,它所散发出的毒素足以令人癫狂。也难怪,方才那男子摸索一顿,显然在寻解毒之药。从他精壮的身材判断,应该也是习武之人,连他也要靠解药护身,其他人就更不儿用多说了。
“这......”这如何能闯进?”黑皮受过花毒之苦,被泼醒之后,因长时间狂笑,肚子疼了一天才缓解,所以一见就犯怵。
“在这儿守着,等殿下过来再听听他的意见。”叔雍也很吃惊,为抚大家的心,他只能强装镇定。叔雍仔细观察,发现山上没有别的路,说明匪人没有在此出入,“那边有块平地,大伙儿都累了,先在此处歇歇吧。”
跟踪了这么久,大家紧绷着弦儿,都累坏了,赶紧找地儿坐下。一个个瘫倒在地上,叫嚷着:“累死我了。”他们过涵道时踩湿了鞋,又走了这长远的路,湿答答、粘乎乎的,十分地难受。于是,他们趁着太阳还没落下,赶紧脱下鞋袜晾晒。而且,因为不敢晒在显眼处,只能平放隐密的地方,凭枝杈间透进的阳光来稍稍照一照那些湿鞋。
叔雍安排一人轮流盯哨,其余的原地休息,他也找了块干净的岩,倚着闭目养神。山林十分静寂,偶尔有飞鸟投在树枝上,“啾啾啾......”鸣几声,它们轻盈的身姿在细枝密叶间跳来跳去。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在此地歇息,没一会儿,它们又敏捷地飞走了,周围遂归于宁静。
“夫人真的会在这儿吗?”黑皮与几个弟兄在窃窃私语。
“肯定!你看那一大片紫色,分明是来防范官兵进攻的。”棋里很有把握地说。
“救夫人是不是也要烧那片毒花?”迟立问。
“烧了就被妖匪给发现了!夫人还在他们手下,不能下此策!”黑皮在他们面前装起了智者,卖弄起他的见地。叔雍笑而不语,让他们谈吧,是对是错不重要,让大家有兴致度过午后清寂的时光,这比对错更重要。
太阳渐渐转向西面,离叔雍他们所歇息的地方几丈外,突然传来细细碎碎得碎叶声。叔雍一骨碌坐起来,警惕地望向声来处。过了片刻,下面显出一队人影儿,叔雍立马凝神细察,待他看清来者,审慎的目光随之舒缓,嘴角抽起些微笑容。人影儿很快变得清晰,夫差居首,后面跟着的就是随行的兵士。夫差上气不接下气地往上登,踏上最后一步时,叔雍一把将他拉拽上来,打趣道:“要不要歇一歇?这山不好攀,我们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气力!”
夫差坐到长满黑岩上,岩石原本长满绿绿的青苔,被太阳久晒,变得干枯,成了黑黑的一片,石头就像裹了一层黑皮。一坐下,枯苔脆裂,屑末落了一圈,有时沾到衣裳上,需要拍打才能将其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