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来到她画像面前,盯着她看。这是一幅写实的肖像,却一点都不像她,没有她爽朗的笑声,没有她动人的光彩,只有模式化生硬讨好的笑脸。
我听到脚步声,说:出去,我没有叫你进来。
老锤说:大人,我知道你在伤痛。但是,大家都害怕你,包括石山也不知如何劝你才好。我知道这和我无关
你知道就好。
孩子们在想念母亲,也在想念你。而你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话,他们的都不认识你了。
我也是。我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残缺不全,我也不认识自己了。我又怎么能继续做一个父亲呢?
大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需要面对这些,这些痛苦,这些不幸。以前是我的父母,现在是我的爱人,我我没有说下去,因为老锤的表情是同情、悲哀,加上一点鄙视。我一阵愤怒,为什么你要这样看着我!
你还记得夫人的婚礼誓言吗?她曾经跟我说过。恐怕你忘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怎么可能忘了?惜梦说得对,我现在的态度对别人、对自己都不公平。也许我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我,但这些痛苦和不幸绝对不能成为我懦弱自私、不努力的借口。
我不完整,但我可以填补它,无论是通过我的事业还是力量,又或者黑暗,至少我不再自怜自哀的去做一个弱者。
一旦想通了,我的心思不再一团麻。我猛然想到,老锤也是一副痛苦的模样,我这才意识到,失去惜梦对他,对所有人都是严重的打击。他们都爱着她,想念她。”
母亲在婚礼上说了什么誓言?荧往前翻到前面跳过的地方。
“新石32年10月1日,这是我和惜梦结婚的日子,我写这篇日记已经是的第二天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被酒精和幸福模糊了。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们的誓言。我们不是特别虔诚的教徒,婚礼主持不是神职人员,不过我们的誓言是神圣的。
我说:惜梦,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看见你,就知道了,你就是值得我相伴终生的人。和你一起,我不断的成长,过去我是个性孤傲伪劣的人,是你帮助我成长为一个更好的人,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醒来。在我眼里,你是那么完美,你不断的提醒我纠正我,声称自己不完美,但是你爱我,我爱你,爱情就是完美的。我会让你幸福快乐,我和你建立家庭,不离不弃。而这对我来说,最完美不过了。
她说:我小时候总有受害人心态。将自己定位成受害人,将别人看做加害人,构建出一种病态的思维关系。我会认为自己的痛苦或不幸都是别人施加自身,从而保持一种自怜自哀的情绪。后来我意识到,这不过是不用为自己的生活、幸福或健康负责的借口,因为痛苦不幸,都是别人害,然后不用半点努力。我受够了成为受害者和弱者,没有人应该为我的情绪、健康、生活或幸福负责,我需要自己去追求,寻找美、寻找热情的火、寻找价值意义、寻找自我。现在,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那就是你。感谢你让我这些痛苦和不幸有了意义,我们将白首与共,让我们的家庭幸福快乐,无论酸甜苦辣,都能保持热情,不会失去其中的意义。她的誓言一下子把我比下去了,但这又不是比赛,看见宾客们为她喝彩,我无比骄傲。
我们的婚礼在城堡举行。敛冽城一些政要和财团人物也来了,包括这些大人物的继承人青年才俊,这些大人物派系关系复杂不是我关注的部分,而那些年轻人将婚礼当做相亲会似的,不停的来回走动,相互介绍,敬酒,跳舞。我看到一位美丽的女孩周围围着许多男士。我立即想起当初认识惜梦的情形。
那是敛冽之花珍妮,是不是很漂亮。惜梦说。
是呀,然而比不过你,当初围绕你转的男士要比这里多呢。
是呀,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你。她亲了我,并把我拉倒舞池里。后面我跳了多少段舞,喝了多少酒,只剩模糊的空白。”
荧再翻来翻去也没有看到关于老锤可疑的部分。合上日记后,他更加困惑了。在长路看来,老锤非但没有问题,反而对他忠心耿耿,关爱着这个家庭。一个不可压制的念头涌了上来:也许是真的,老锤真的关爱着他们,他后来做的事情也许是逼不得已。荧摇摇头,回到床上。想这些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