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第二天醒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一看手机已经是十点多了，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黎清准备下楼吃了午饭再去给禾野补课。

大学里面限电，吹头发要单独刷卡，正好黎清也不喜欢吹头发，她喜欢自然干，好在现在是夏天，长发已经半干，她就那样披散着下了楼。

她一出宿舍门就看见禾野了，手里夹着一根还燃着的烟，站在茂盛的梧桐树下。禾野转头摁灭了手里的烟，他也看见黎清了。

黎清之前都是扎着马尾，脸上经常挂着明亮的笑，就像一个又乖又阳光的高中少女，禾野还是第一次见她散着头发，乌黑及腰，偏偏皮肤又白得发亮。

浅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颜色变得更淡了，黎清的眼睛是中间微微上翘，两边向下弯的那种，视觉上会让人觉得眼睛很大，但又只露出半个眼珠，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慵懒厌世感。

禾野看着这样冷淡的黎清觉得很有距离感，很美，但他不喜欢。

“你怎么来了？”黎清走过去笑着问他。

“家里今天有客人，就在你学校补吧，成吗？”

“可以。”黎清觉得禾野今天说话的语气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心情很好吗？声音也没那么低沉沙哑了，带着一点这个年纪的少年感。

“先去吃饭吧。”禾野说着。

“好，你想吃什么？”黎清随口问道。

“你定吧，这里你比较熟悉。”

黎清平时基本上都是在食堂吃，她一直忙着各种兼职，偶尔和朋友吃过一两次也是在那种很普通的拉面馆，她真的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最后真的就带禾野去了一家拉面馆，她点了一碗重庆小面问禾野要什么，禾野也没看都有什么，就说了一句“和你一样”。

最后老板说道：“那你俩是要两碗重庆小面？”

“再拿两瓶水吧。”黎清说道。

“行，一共三十四。”老板边说边打小票，然后把水和小票一起递给黎清。

黎清把水递给禾野准备付钱，禾野没接，反而拿手机付钱，黎清也没说什么，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禾野付完钱过来坐在她对面。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考哪个大学？”黎清记得自己高三的时候周围的人很喜欢谈论这个话题。

禾野把黎清的瓶盖拧松放到她面前，“我没想过，考得上再说吧。”

黎清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她从小就是第一名，班里第一，年级第一，全市第一，重点中学，重点高中，最后顺利考上化学专业最好的大学，学业上一直很顺利。

“面来喽，等一下啊，还有一碗，我马上去端。”老板娘端了一碗面放在了桌子中间，禾野顺手推到了黎清面前。

“那你呢？高中的时候就想考常熙大学吗？”禾野问道。

“没有，那时候想考去北方，想看雪，想看草原。”黎清用皮筋把头发绑了起来，脖子上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粘了几缕发丝在上面，禾野看了一眼就撇开了。

“那后来怎么没去？”禾野拧着眉看她往里面放了满满三勺辣椒。

“想离家近一点。”很像一个乖乖女的回答。

没多久禾野那碗就端上来了，禾野什么都没加，但还是太辣了，他吃了几口就没再动。黎清以为禾野是吃不惯这种小饭馆也没说什么，专心吃自己的，吃完了面又灌了大半瓶水，最后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对禾野说“走吧”。

禾野没想到黎清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柔，吃起饭来居然这么利索，还那么能吃辣，他看见吃完面的黎清唇色都深了几分，站在阳光下莫名有些娇艳。

黎清带着禾野找了一个没人的教室，假期里学生少，这样的教室很多。

黎清给禾野讲完知识点又给他划了几道题，本打算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的，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禾野做完了题也没把她叫醒，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她身上，禾野用书本帮她挡住脸上的阳光，看着黎清睡着的样子，他有点遗憾为什么他不是她的大学同学。

“你做完了怎么不叫醒我？”黎清伸了伸懒腰。

“刚做完。”

“好吧，我给你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