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听后，背起这首诗：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大鹏总有一天会和风飞起，凭借风力直上九天云外。如果风停了，大鹏飞下来，还能扬起江海里的水。世间人们见我们年轻人老是唱高调，听到我们的豪言壮语都冷笑。但孔夫子曾说过“后生可畏”，大丈夫不可轻视少年人。

顾曦辰喜欢这首，是因为喜欢他诗里表达的意境。这首诗表达了李太白这位年轻人的凌云壮志和强烈的用世之心，也写出了他勇于追求而且自信、自负、不畏流俗的精神。年轻的他敢于向大人物挑战，充满了初出犊儿不怕虎的锐气。

沈微背完后若有所思，与顾曦辰对视着，看得她逐渐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顾曦辰先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才发觉自己失态。

“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不仅是师姐，许多人见了他，都被他的豁然心性以及惊世才华深深吸引住了呢。”

“嗯。”她点了点头。

“师姐你也是这样的人。”

“我？”顾曦辰歪了下脑袋，不敢相信，自己也能和那样的天才相比么……

四年后……

李志文在信芳殿内伏案奋笔疾书。

“成了。”李志文将一张大纸举到自己面前，纸上写满着长阳宗弟子外出试炼的规则与要求。

他将这张纸递给柳思道看，“喏，乖徒弟你看看，你离出师只有这么一步了。”

成年的长阳宗弟子在出师前都要结伴下山走出师门试炼。试炼少则三年，多则十年，在悟道修行真义后便可返回，写出报告交与掌门审核。审核成功后，弟子们可以选择继续留在门派内部修行，也可以选择就此别过师门，再选出路。

历年来，长阳宗的内门弟子再完成这一项考验后，多半选择留下来。而外门弟子由于自身资质一般，修行时间再多也不会有所提升，便纷纷离开选择其他出路。

早在四年前，柳思道就满足了下山试炼的条件。可惜的是，他在门派内没有同龄的，可以一起结伴完成这个任务的人。

于是他等了四年多，终于等到他的师弟师妹们也成年了。这一次一同参加试炼的内、外门弟子共有一百九十名，人数足够了。

“乖徒儿，你激不激动？兴不兴奋？”李志文在柳思道眼前挥着那张纸。

“师父别闹了，我可以肯定地说，没我真的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您徒儿还可以再等下去的，反正都等了四年了，我也不介意再等几年，等阿辰长大，和她一起下山也可以。”说罢，他还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入定的小师妹顾曦辰。

近几年，顾曦辰的修炼突飞猛进，不过四年时间已经远超其他内门弟子，在长阳宗内弟子实力榜上排行稳居第三。

但是她仍不满足，每次比试她都不及第二名肖无颜。她暗自立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胜过肖无颜。为此，她每天只忙着提升修为这一件事。

李志文收回那张纸，细细折起来，并指责他心态不对。“啧，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呢。

你赶紧完成这项试炼，我好教你下一阶段该学的秘法。这些可是只穿嫡系掌门弟子不传他人。怎么样，好不好奇？”

“我……”

李志文还在逗着弟子，一只浑身白色羽毛，没有杂色羽毛的遥鸟落在信芳殿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