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想起三年前信心十足的踏上进京路的情景,在淄川城西的桥洞下捡起土块誓要把自己的“神作”留给后来者,却被人劫持,一脚踢进了冰凉的河水中,劫持他的人,却成了她如今相处甚洽的妻子。
想起棠春谷被困,杜拂亭焚画……
想起那不知真假的亲吻,想起英雄救美后真的得到的以身相许……
他以为以后的一切都会踏实安稳,风清月明,岁月静好。
直到几日后蹒跚学步的儿子不甚摔倒,之后便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不见消的跌伤,日夜难退的体热。束手无策的妻子,四处求医无效的结果……
后来的一幕,尽管他极力的想要去忘掉,却还是会时常浮现在他的回忆中,睡梦里。那日他如常将亲手煎好的药端入房中,黎棠也如常哄着因痛苦而哭闹的儿子,他走近一些,想要哄着儿子将药吃下,却在低下头的那一刻双目直直瞪住……
刚足岁的幼儿手腕处突出一颗殷红的疹子,疹子破开,一只白色的蚕蚁自破口处爬出,随即涌出的,亦有鲜红的血液。
“哐当”一声,药碗自手中滑落,药汁和药碗的碎片皆溅了一地。
他极力骗自己是看错了,却看到黎棠比他更惊愕的反应——她盯着那只自幼儿体中爬出的蚕蚁和幼儿腕上的伤口看了好久,颤抖着纤手堵住涌着血液的伤口,鲜血随即顺着她的指缝继续涌流而下。
“愣着做什么!快去拿药!”怔怔出身了许久,她情绪崩溃的冲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