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沈兄好骨气!”外侧的公子展开折扇半掩着面笑起。
眼见二人离画舫越来越近,舫内的曲子恰换了一首。似琴弦泠泠,也有曼妙人声吟唱:“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琴,依稀太古重逢。高低处,落雁惊鸿。怕弹指,唤醒美人卯睡,客子春浓。任闲愁千缕,也不解疏慵。焦桐,非中郎青眼,徒沉埋爨下残红。休虑却,调高和寡,换徵移宫。一帘秋水月溶溶,酒樽空。懒听琵琶江上,泪湿芙蓉。盼何时,锺期再遇野航中……”
“曲子是《高山流水》,可这弹奏的乐器竟有些耳生,是什么乐器所奏?”听着这段音律,里侧的公子皱起眉来。
“不就是琴吗?”外侧的公子略带茫然道,“不对!是筝!唔……好像还是琴……”正在他纠结着乐器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好友已经走到了前面。
河风阵阵携着入夜的微微凉意,烟青色衣装的年轻公子循声向舫上望去,舷窗上轻薄的浅紫色纱帘恰被河风撩起,一位跪坐在舱内抚琴的女子的侧颜映入眼帘。只见那女子粉黛虽浓,却不显得俗气;衣装虽异,却不觉得违和。
循声而望的年轻公子看着竟呆住了。
“沈兄……?”好友追了过来叫了他两声未能叫醒,便在背后用力推了他一下,“你看什么呢?”好友一脸的茫然,他走过来时原本被风拂起的纱帘已经静静垂了回去。
“那个花船上抚琴唱曲儿的姑娘,样貌好生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