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于无边的恐惧!我经历了苦难的折磨!我忍受着无边的绝望。”福克斯大街六号的洋馆里,潘尼斯两眼充血,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三位少女,声嘶力竭的控诉:“而你们三个居然一直在一边笑!你们简直愧对我对你们的信任,你们简直泯灭人性,你们简直就是一群恶魔!”
“哦。”丽娜翘着腿靠坐在客厅的躺椅上,听到潘尼斯的控诉,轻轻的把手里的小说翻过一页,随意的说道:“恶魔,好害怕。”
“尤其是你,凯瑟琳。”潘尼斯一拍茶几,指着凯瑟琳说道:“几分钟前我明明还挡在你身前,结果几分钟以后你就对我见死不救。”
“唔,这个红茶不错。”凯瑟琳优雅的端着一杯红茶,浅浅的抿了一口,赞叹的说道:“味道很醇,应该是来自赛琉撒岛的上品红茶呢。”
“还有你,薇薇安。”潘尼斯再次把攻击目标转向薇薇安:“你……算了,说了你也听不见。”
很显然,在潘尼斯陷入狂暴化的时候,薇薇安已经完成了从清醒状态到沉思状态的转变,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外界的声音再大,也无法干扰到她的思路了。
“居然都是这样的反应。”潘尼斯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唔,水面在波动。”凯瑟琳已经把茶杯放回到茶几上,这是看到茶杯里的水面泛起了几丝涟漪,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饶有兴趣的托着下巴看着潘尼斯:“你猜,水面为什么会波动?”
下一瞬间,潘尼斯已经消失在客厅里,只有一扇还打开着的窗户,还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咚咚咚”,地面在轻微的颤动,剧烈而沉重的脚步声迅速接近,玄关大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芙蕾雅椭圆形的身体挤进了大门,人还在玄关里便高声喊道:“姐妹们,我又来了,潘尼斯先生快出来,我们去结婚吧。”
“你来晚喽。”凯瑟琳拿过一个空茶杯,替芙蕾雅也倒了一杯红茶放在一旁:“他刚刚溜走,你扑空了。”
“真遗憾。”芙蕾雅嘭的一声坐在一把椅子上,实木的椅子腿立刻发出痛苦的呻?吟。完全不理会变形的椅子,芙蕾雅端起茶杯,小巧的杯子拿在宽大的手里带着说不出的喜感。用和凯瑟琳同样优雅的姿态喝了几口红茶,芙蕾雅遗憾的叹了口气:“下次一定来早点,一定要见到他。”
返回知识之都已经第三天了。自从四天前在中立之地的荒野上,威斯克和芙蕾雅见面之后,冒险团接受的保护公主顺利抵达自由都市这一任务就彻底失败了,不过,既然芙蕾雅并没有为此伤心,反而还比较欢乐,少女们也就不再在乎任务的失败,教训过罪魁祸首之后,便高高兴兴的返回知识之都。不过,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高兴的,也许某人并不那么满意吧,不过,谁去管他呢。
从那以后,潘尼斯的苦难就开始了。几天来,眼前这一幕已经成了洋馆里每天上午的日常活动了。每天一早,潘尼斯都喊含泪控诉自己的悲惨遭遇,然后赶在芙蕾雅到来前溜走,等到晚上一切安全之后,在悄悄的返回,酝酿一晚上下一轮控诉的主题。
“你这是准备归队了吗?”凯瑟琳微笑着看着一段时间不见的老朋友,样子虽然改变了,但是一切习惯都没有丝毫变化,不由很快乐的说道:“准备再和我们一起去冒险?”
“我也想啊。”芙蕾雅叹了口气:“不过我的学业还有几个月才能结束,等几个月后从老师那里搬出来,我就直接搬过来住,到时候咱们一起战斗。”
“你这样做,会长大人知道吗?”凯瑟琳疑惑的问道:“他不可能放心你离开家在外面住吧。”
“他现在不敢拒绝我。”芙蕾雅愤愤的说道:“由于他这次欺骗的行为让我很不愉快,所以几天都没给他好脸色了,现在正想办法哄我呢。再说了跟你们一起冒险,他没什么不放心的,尤其是有了这次以后,更放心了。”
“之前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凯瑟琳问道:“你说回去要找会长问清楚,现在问清楚了吗?总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了吧。”
“其实事情挺简单的。”芙蕾雅解释道:“之前的事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总之当时我傻傻的爱上威斯克,然后跳出去表白了当时他呆呆的没说话,我以为他是激动的说不出话,其实他是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把自己吓成那样的。”
“你现在这幅样子到底怎么来的。”凯瑟琳扑哧一笑:“真的是吃胖的?”
“就是这么简单。”芙蕾雅苦恼的鼓起两腮,做出一个圆圆的鬼脸:“开始我没想到,当时又在老师那里,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提醒我,结果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很胖了。后来我一想,这样也好,还可以考验那些想追求我的男人,所以就干脆继续了。果然,现在一经考验,就把真心考验出来了。”
“你算了吧,想办法摆脱你那是人类的正常反应。”凯瑟琳撇撇嘴:“而且潘尼斯不是也见到你就跑吗?你怎么不对他失望。”
“潘尼斯先生他不一样。”芙蕾雅理直气壮的说道:“潘尼斯先是从一开始看到我就跑,他根本没想追求我,所以说,这样的男人,当然值得追求啦。你不明白,在成千上万的生灵之中,想要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是有多难,其中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荆棘中前行,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心灵就会被刺得……”
“呃,你还是继续说自己的事吧。”凯瑟琳求助似的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少女,看书的看书,发呆的发呆,完全没有可以帮忙的意思,就只有苦恼的自己打断了芙蕾雅的内心独白:“威斯克求婚以后呢?”
“我露面表示同意以后,父亲当然也同意啦。”芙蕾雅继续说道:“但是我刚一走,威斯克就从震惊里醒来了,马上表示刚才说的一切都不算数,就当他们今天没来。父亲非常生气,当场就差点像小时候一样拿棍子揍他。毕竟父亲了解他的女儿,父亲知道我的心脆弱、易碎,犹如黄昏时窗下摇曳的树影,稍有干扰,就会纷扰、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