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温存时光就是多年以前，就是父皇拿着书，抱着我坐在昭和殿后的一棵山楸树下，指着雪白的书页，教我一字一句念着诗。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连走路都跌跌撞撞。可是父皇才不管我听不听得懂，耐心地都给我听，在耳边重复多次。

他的声音永远温润如玉，日复一日，春秋更迭。

他曾骄傲地对别人说，清嘉很聪明，是他最棒的小公主。只要听多了，就能记住了。

“清嘉，你知道‘遵彼汝坟，伐其条枚。’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未见君子，惄如…惄如什么来着？”

“惄如调饥。要记住清楚了，接着，还有下一句。”

……

睡梦中，我突然感到脑壳被猛地敲了一下。

我捂着头从梦中醒来，睁眼看到的又是谢琰放大的脸。

他凑得离我很近，把我手中的书抽走，眉目间似乎有些小小地生气：“不是让你背书吗，怎么，我才走了一会，你就背得睡着了？”

我揉揉眼睛，“我背过了。”

他狐疑：“这么快？”

我点点头。

诗经而已，其实我四岁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刚刚着实是看得太无聊，加之昨晚又没睡好，实在是困，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

谢琰还是不相信，翻开书说道：“那你背一首给我听一下，让我看看，唔…就背周南的《汝坟》吧。”

这个简单，我开口就来：“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