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云生和王光义第一个找到了吴学兵,吴学兵回忆了他知道的部分。但对于为何当初签订的四大街最后成了东西两条大街,南北大街是怎么给了一建公司,他不知道。他还说在开工剪裁仪式上宋秋风把风月建筑公司的名字遮掉了。而一建公司经理当初就是杨虎,宋秋风总是让着躲着,修完东西大街宋秋风决定再不去市里。万云生说当时是我将宋秋风推荐给了市里的马明光市长,更多细节害得问马明光。
吴学兵开着宋秋风的帕萨特汽车,载着万云生和王光义到市里去找马明光市长一探究竟。听明白万云生和王光义的来意之后,马明光犹豫了半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对当年宋秋风承包四大街后,合同发生变故的事做了简单讲解,对杨虎反复的找自己事实,他说是市委后来考虑是市里的工程,应该照顾市里的单位,即使没有技术和经验,也要考虑到以后的发展,不能不给机会,所以才选择分一半出去,跟着风月公司学习。至于杨虎和宋秋风之间的矛盾,他不清楚。因为马明光明白,杨虎之所以提升如此之快全然是自己提拔和推荐的,包括这一次到林山挂职县高官,主要目标就是到林山学习经验和寻找策略,也是因为当年市里建批发市场败给了林山,一败到底,时至现在市里都没有林山名气大,经济也不如林山。而宋秋风和张明峰父子之间的渊源交错,他也略有之情。但没想到推荐杨虎到林山,竟然会和张明峰联合起来对付宋秋风。他知道这是危险的一步棋,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马明光打电话给杨虎询问情况,杨虎跟敷衍万云生一样敷衍马明光。马明光感到杨虎已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迟早会酿祸,如果不立即拉紧缰绳必将会栽跟头,而自己也会跟着倒霉。马明光打此番电话是为了规劝杨虎迷途知返,却没想到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加促了对宋秋风的定罪。
万云生根据王光义在检察院见到的公安局的侦查报告,如实写了客观事实和报道。在王明月收到法院的传票后得以做实案情,他将材料分别送到了市高官办公室、市政法高官办公室和组织部。对宋秋风在林山县改革中作出的成绩和功劳完全的描述,对疗养院原址上建批发市场的问题做了详细答复,对批发市场大火的问题根据王光义提供的证据和资料做了如实承述。并且对张明峰父子和杨虎的关系做了详细答复。市高官和政法高官对万云生上诉宋秋风的问题很重视,分别向林山县委,和林山县政法委打了电话问询了案件。林山县政法委对宋秋风的案件采取了保留态度,因为没有上级的支持和证据,他们不能对县高官有任何否定和评论。而且不能听万云生老书记的一家之言,林山县政法委专门为宋秋风的案件开了公检法联合会议,会议上明确指出对案件依法依政策,根据事实取证而论,不准诬陷不准偏颇不准权利介入和干预。但公检法的权利在杨虎面前再一次受到了挑战和压力。公安局对批发市场的火灾,根据现场证据重新破案,出具调出报告。报告指出火灾系人为纵火,不存在安全事故,纵火凶手还在进一步侦破。然而报告一出引来书记杨虎的不满,要求撤销第二封侦查报告。白敬宇自然不同意说事实具在,政法委要求依事实依法办案,本身就是认为纵火。杨虎态度强硬说谁纵的火查出来没有,没有就是安全生产事故。白敬宇说我只按照国家法律办案,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杨虎发火说不纠正错误,不听话就别干了。白敬宇拍了桌子说我干不干不是你说了算,我是为国家工作,为人民服务。杨虎甩门出去。
白敬宇在第二天收到了降职通知,直接降为派出所干警。白敬宇找到了万云生诉说了原委,万云生说别去,向县市两级组织部反应,从来没见过这么蛮横的干部。在白敬宇离开后,新的侦查报告被撤了回来。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宋秋风案件的审理没有开庭,采取的是闭庭审理。审理工作也是有杨虎主持的,检察院和法院都是陪审团。庭审结束,杨虎让法官宣读自己制作好的判决结果,并加盖法院公章。负责审理的法官不干,和杨虎当庭吵架。杨虎当庭解除了法官的职务,并让院长盖公章,院长不干,也被直接开除。院长说你说了不算。杨虎说我就是林山县的法。院长说你是山大王,是流氓。杨虎转身就是一个耳光。
宋秋风被杨虎宣判,侵占国有土地发展私人经济,构成致三人死亡的重大安全生产事故,两项罪名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年,没收个人所得,并罚现金十万。杨虎在读完判决后,要求将宋秋风收监。然而法警收到院长暗示,却将宋秋风放了。杨虎夺过法警手里的手扣,给宋秋风扣上。法警将宋秋风押上车,直接送到宋秋风家里。宋秋风说这怎么能行?法警说县高官干到头了,杨虎鬼迷心窍的要整你,谁也不能陪他违规犯法。
宋秋风是回到家后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心中万分难过。没想到因为自己被冤枉,母亲死了。是杨虎用半年的时间害死了母亲。贺桂萍是在宋秋风出来之前一个星期前走丢的,当时已经有所好转回到家的贺桂萍在宋西扬的陪伴下睡着了,睡着的贺桂萍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带着小时候的宋秋河和宋秋风兄弟俩回娘家,他们顺着河边走,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是空的。她拼命的喊宋秋河宋秋风,却没有答应。他顺着河边往上游跑,在河边发现两双鞋。贺桂萍是在这个时候被惊醒了,醒了她看自己的手,果然是空的。那会儿天刚亮,宋西扬到后院给炕填火。贺桂萍跑出院子拼命的往河边跑,四九的冬天光着脚,没穿棉衣。她救子心切边跑边喊,一直跑到河边没发现两个儿子,也没看到鞋。她继续往前走,寻找儿子,寻找儿子的鞋。贺桂萍一直走啊走,走到脚被冻红了她也不知道。被冻的麻木了,没有直觉了她就坐在地上用手搓。贺桂萍一直走到中午也没有找到儿子和鞋,也没走到尽头。她全身没有了温度,没有了气力,她走进树林子想烤火想吃饭,她喊宋西扬,没有人答应。树林子的坡下有野草,一尺多高,攒在一起像草垛。贺桂萍蜷缩到草垛里取暖,嘴里喊着宋西扬、秋风、秋河、秋莲。声音从大到小,最后斯斯呓语到无声。一米七的身高,一百四十斤的人蜷缩在草垛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