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自己喝。”
她淡淡的打断了他略带生气与关怀的话。
看到二人这副模样,纪匀给阿嫂使了个眼神,二人便走了出去,门被关上,室内恢复寂静。
梁止看着她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蛋,粗声问:“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张嫂?”
阿苑说:“是我不好,你别怪张嫂。”
梁止被她噎了下,一时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他不说话,阿苑就问:“你要和顾小姐订婚了?”
梁止回头瞧她:“谁说的?”
阿苑笑了笑:“不用谁说,是我看电视时,那些娱乐八卦说的。”
梁止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来,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想着如何解释,阿苑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小心翼翼的说:“既然你要和顾小姐订婚了,那”
“你休想!”
男人打断她的话。
他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离开。
纵然不愿让她成为那种人人不屑的女人,但是他好像也别无他法,他冷着脸,冷冷的丢下一句:“我不会放你走的,阿苑,你别想了。”
彻底让阿苑的心凉透。
若说从前阿苑还对梁止存着半分希望,那现在,他亲自打破了这份希冀。
他恨自己恨到这个地步,居然要让自己做契家婆。
阿苑看着他背影,死死的咬着唇。
下了楼,阿嫂将水递过来,他接过,男人冷峻的眉眼带着丝丝寒霜,射向纪匀。
纪匀无辜的看着他:“你这么瞪着我干嘛?”
梁止哼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和阿苑说什么了?”
纪匀也对他笑:“我想你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说吧,全国都知道了。除了江家的新闻,就是你的,澳门某社团老大将和顾家小姐顾卿订婚,难道还需要我告诉阿苑吗?”
“纪匀,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
男人那双黑眸像是一把尖刀,刺向纪匀。
纪匀身上的气势同样不输给他:“梁止,我相信,你会杀我,但是我只是想提醒你,不属于你的,你别强求。”
“你他妈说什么不属于我?!”
他忽然发了脾气,一把将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上,阿东吓了一条,急忙站起身来,看着纪匀:“纪医生,你先走吧,别惹大佬生气了”
纪匀却不听阿东的劝解,他冷笑着看梁止:“梁止,你信不信,就算没有我,阿苑迟早也会离开你,你不妨听着我这句话,看看有一天会不会实现。”
梁止咬着牙,走到纪匀面前,看着他:“怎么?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从前,是谁告诉我,说像白苑这样的大小姐,他伺候不起,大小姐脾气上来,谁管得住?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忘了?纪匀,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啊?!”
说着,枪握在手中,指着纪匀的太阳穴。
纪匀自始至终冷静,他唯有脸上的表情泄露了内心的情绪:“梁止,你难道要走上那条路吗?顾卿卿,你真的看上了她也不愿放了阿苑?”
“老子让你收声”
“梁止。”
一个女声打断了梁止的话。
阿苑站在楼上,看着他暴虐的模样,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说出口的字一个比一个冰冷:“放了纪医生,我说过了,这件事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看电视看到的。”
“再说了,就像纪医生说的,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了,难道还能瞒住我一个吗?”
梁止看着她淡漠的脸,好像这事与她毫无关系。
他力道下去,阿东赶紧把纪匀拉着走出客厅。
纪匀是被阿东拉出去了,但始终有条沟壑始终横在两人中间。
梁止抬眼瞧着走到他面前的女人:“怎么?听到我将要订婚,你心底什么滋味?是难过,还是如释重负?”
“如释重负终于要摆脱我?”
梁止站起身来,走到阿苑面前:“阿苑,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阿苑抬头看他:“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没有答案!我的确不该与你纠缠在一起,你因为白家的失势,想必已经恨透了我,否则上次,你为何会和警察合作的风生水起,要将我拖入地狱。”
阿苑静静的听着他的话,手指紧紧攥着裙角,其实她对从前的梁止,是十分喜欢的。
因为这世上,她没有再一个十年再次陪伴一个男孩长大了,她想起从前,那也太遥远了。
遥远到想起便会心痛。
见她不说话,梁止死死的盯着她:“我们十几年的情分,一定要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是你逼我。”
阿苑忽然打断他的话。
“要不是因为你,爸爸不会进监狱,白家也不会倒,从头到尾,都是因为你,我妈妈跳楼了,爸爸进监狱判了无期,远在美国的你看到这一幕,心中是什么感想?”
她咬着牙,流着泪道:“你是不是特别爽?从前那个看不起你的男人如今终于被你打倒了,你得偿所愿了,连他的女儿,你都可以肆意侮辱。”
“梁止,你每天看着我的脸时,脑子里是不是在嘲笑,这个女人真蠢,我当她是免费的泄欲工具,她还在期待我会爱她娶她,真可笑,对不对?”
梁止冷笑着看她:“泄欲工具?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吗?!”
阿苑怒吼道。
“我恨你,你毁了我原本平静安稳的生活,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许爸爸就不会入狱,妈妈也不会死,白家,也许就不会垮。你陷害我爸爸,梁止,你不得好死。”
心爱的女人如此诅咒,梁止眉眼间带着森冷的笑意:“好,好。”
他接连重复了好几遍“好”,然后甩手走人。
阿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冷笑。
张嫂躲在一旁,看着二人吵成这样,而且还提起当年的往事,无奈的叹口气。
走出这座别墅,梁止才觉得空气似乎盈满了,他张大嘴深呼吸了几口,缓过气来,他抹了把脸,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那间本该亮着灯的卧室,此刻,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梁止忽然想起,以前他和阿苑在一起时,曾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家。
她当时低着头说,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远方有她的亲人和家,而她身边,有她爱的人,她说她这一生似乎过于顺遂了些,能遇到他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