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苑却认真的同她说:“晚晚,你觉得,我应该嫁给梁止吗?”
江晚霁蹙眉看着她:“梁止说要娶你?”
阿苑自嘲的笑:“是啊,是他父亲,说我和梁止该结婚了,说梁止对我的心意,我应该是知道的。”
“是啊,我的确知道,否则又怎么会被他困住在这里,无法逃离?”
江晚霁闻言笑了下:“看你自己了,但是呢,我还是那句话,梁止做的事情,下场不会太好。”
阿苑看着江晚霁,猛的喝了一口酒,呢喃道:“我好羡慕你,是我曾经期望的模样”
那酒的后劲儿大,阿苑晕乎乎的倒在沙发上,江晚霁正想将她扶起来,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抬头,是梁止。
江晚霁和梁止对视了几分钟,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阿苑刚喝了酒,醉了。”
梁止说:“谢谢,我知道了。”
“刚刚,阿苑问我要不要跟你结婚,其实我的意见呢,当然是不了。”
梁止神情淡淡,看不出任何表情,江晚霁又说:“你应该也明白自己走的这条路,你自己去打去杀也就罢了,但是阿苑呢?你死了,她可能还要因为你曾做过的事情被报复,将事情都在她身上一一展现,梁止,不管你多爱阿苑,这样的爱,是她承受不起的。”
梁止听完江晚霁的这番话,笑了下:“你跟她才认识几天啊,就来置喙我跟她的事儿?”
江晚霁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退却,她继续说:“我跟阿苑的认识,的确处于你,但是梁止,人不能那么自私,你想要她,却不顾及她的感受,顾卿卿,不就是前车之鉴咯?”
“顾卿卿那是咎由自取,我早就跟她说过了,是她自己奢求太过,本来梁太的位置给她也就给了,可惜了,高估了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和阿苑比?”
江晚霁闻言笑了笑:“是了,你对阿苑这么看重,正如我说的,你是在把她推入危险的境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梁止,你不是傻子,应该懂得我的意思。不过呢,我也没有非要强求你放弃阿苑,既如此,你冥顽不灵,我也不再说了。”
许归之在一旁看到江晚霁对梁止说了那样多的话,他有些奇怪为何晚晚独独对这个白苑这么关心,他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开口问,只是看到梁止抱起阿苑,往外走。
阿苑迷迷糊糊间闻到了独属于梁止的味道,她不必睁眼也知道是他,许是很不容易的醉酒让她大胆了许多,她呢喃着说:“阿止”
梁止将她放在车座上,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他俯身,看着她熏红的脸颊:“嗯?”
“我好想妈妈”
这话,让梁止的心莫名疼了下。
是了,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哪里有资格去求娶她?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已经是上天给的最大恩赐,怎么敢奢求别的?
可是,他的梦里,都是同她结婚后的场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曾问过他的问题,后悔吗?
做了那么多,后悔过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曾冥思苦想许久,但最终的答案,是,不后悔。
他从未后悔过。
就这样,在她面前彻底斩断了后路。
而阿苑还在呢喃:“阿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恨你”
梁止温声说:“好了阿苑,乖乖的,我带你回家。”
他没敢再继续听下去了。
或许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恨他,从他将白父送进监狱去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恨他,再加上后来一系列的因果报应,她恨透他,是很正常的,梁止反复告诉自己,她恨自己,是对的,是正常的,如果换做是他,当然也没办法毫无芥蒂的与他继续在一起。
但是,他还有奢求,奢求她能稍微像从前那样,爱他,可他也知道,那也只是奢求了。
坐上驾驶座,梁止想到了江晚霁说的话。
他何尝不知道江晚霁的话是对的?
是对的,也是刺痛他心脏的真话。
他敢和江晚霁反驳,但却不敢对着阿苑的脸反驳。
想到这里,梁止发动引擎,带着阿苑离开。
楼上,梁洪林看着属于梁止的车离开,他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老管家知道他又在为梁止的事情而烦忧,劝慰道:“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再操心,也不能强求。”
梁洪林说:“我对不起阿止,要不是因为我,阿止不会失去母亲,或许他也能有个温馨和谐的家庭,说到底,是我的错。”
老管家也是知道那些陈年旧事的,知道梁止的出生是不被母亲所期盼的,但斯人已逝,说再多也无法挽回了。
梁洪林坐在沙发上,笑了笑说:“当时年轻气盛,想要的都要耍尽手段得到,逼她给我生孩子,我知道,她心底是不愿意的,但是我有权有势,她没办法,只好妥协,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我的位置,有时候我也在想,难道这世上这么多女人,就非她不可了?可事实告诉我,我的确是非她不可,只是可惜可惜”
“戚小姐的心里,也是有您的。”
老管家说。
梁洪林自嘲的笑了笑说:“有我又怎样,没我又怎样,她抛下阿止去寻找爱情,作为母亲太失职,而我作为父亲,没能及时发现阿止的内心缺陷,是我失职,我不配做父亲。”
说到这里,他显然已经哽咽。
是了,上一辈的事情为何要牵连到下一代?
但要不是因为他做的因,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如果真的要追究起来,罪魁祸首是他,是他的自私才导致了今天这个结局。
想到梁止曾说过,戚玲是因为癌症死的,而且,还有个女儿遗留在世,梁洪林不禁想,她在临死前,是否曾后悔过?
后悔抛下她的孩子去追寻她的伟大爱情?
后悔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回来看过儿子一眼?
后悔恨自己恨到连孩子也不愿见?
结果,谁也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