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副恶狠狠地小泼妇模样真是愉悦了她,他揉了揉她柔软蓬松的黑发,笑着说,”安心吃。本少爷请你的,看你那怂样,出息!”
夏乐橙懵圈了,黯淡无光的眼睛眨眼之间开了满天繁星,亮晶晶地,盯着他的脸,确定他不是在整她。
直到傅容招来了侍者,结了账,白纸黑字,夏乐橙才放着胆子吃起来,傅容给她换了份热的,这教夏乐橙瞬间就忘了明明是他耍她的事情。
她是一个如此满足的人!
她还从来没有吃过牛排呢,学着傅容拿刀叉的姿势,自己切了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细细慢慢地嚼着,牛肉入口即化,孜然恰到好处。
她的喜悦溢于言表,没理会吃完的傅容,一个人尽情地享用美食。
她就像几天没吃饭似的,说出去人还以为傅家虐待她了,两边脸颊鼓的圆滚滚的,煞是可爱,吃相也就不觉得难看了。
“别动,有东西。”突然,他叫了声。
夏乐橙不解地抬头,就见傅容抽了张面纸,隔着桌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擦拭着她的嘴角,“真是的,吃相难看死了,脏死了。”他一边擦着一边嫌弃地。
夏乐橙呆呆地任由他擦拭,他的动作不算温柔,甚至粗鲁地弄疼了她,嘴角的肌肤发麻,明明是被他一脸嫌弃,可是她却是傻乎乎地轻微地勾了勾嘴角。
小脸也是爆红,周围还有许多人在用餐呢,他一擦完,她就把头低了下去,嘴里嚼着没咽下去的肉。
“夏乐橙,我的小女佣,以后你要乖乖的,别给我一天到晚惹事。”
“我哪有!”她红着脸嘟囔着。
“在学校里,好好学习。”
“我当然知道啊!”
“别跟那些女生学要减肥、要苗条,你这肥嘟嘟的刚刚好。”
“你才肥!”她气哄哄地反驳,不就吃了他一顿饭,至于吗?
他笑笑,“别想着谈恋爱。”
“你真啰嗦哎!”“
“夏乐橙!”
“嗯!”
“小女佣?”
“干嘛!”
“我要走了。”
夏乐橙,“”
手里的刀叉应声与盘子发出叮当的声音,她茫然地锁着他俊美的轮廓,好一会儿才回神,撇撇嘴,“哦!”
“就这样?”傅容眉眼带笑,似真似假地说。
她没说话。
“我要离开三年,去伦敦。”他继续。
夏乐橙还是没说话,继续吃肉,可是已然食之无味,眼睛酸胀疼痛,喉咙口堵着。
不知道说什么,也怕她一说话就会哭。
早就听夫人说要送傅容出国留学,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以前他欺负她的时候,她巴不得他走,可是现在,她舍不得他走。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一滴泪悄然无声地落在了餐盘里,极力克制着胸腔里欲要喷薄的情绪。
“哎,你这丫头,一点良心也没有。”他故作叹息道。
“哼,我巴不得你走,谁让你老欺负我的。”她嘴里塞着肉,口齿不清。
傅容没听清,他怒哼哼地弹了下她的额头,“肯定又说我坏话了,本少爷对你也没有那么坏吧!谁叫你还挺好玩的。”
圆润的黑眸渐渐聚拢了一层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两行清泪还是流了下来,她抬手胡乱地抹去。
“又哭了?我还没用劲呢!”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说的越多她越是哭的厉害,鼻尖都哭红了。
“要不给你弹回来?”他拉着她的手就往他的脑门上弹。
她才不要,缩回了手,她擦干了眼泪,吸吸鼻子,开始吃了起来,嘴里塞得满满的。
他们吃完后,傅容送夏乐橙回了学校,她还是要上课的,而他的手续都办好了,接下来就是准备出国的事情。
夏乐橙躺在床上,夜晚的星空满天繁星,睡不着,她索性起来坐在阳台上,望着点点繁星,发呆,不知道外国的月亮会不会比较圆。
一夜又是无眠。
早上起来后,夏乐橙去找了吴姐,她又跟吴姐要了一千块,吴姐知道夏乐橙自己有分寸,不会乱用,放心地把钱给她了。
再加上发的奖学金一千块,总共两千块,她决定买个东西送给他。
可是等她逛商场的时候,又犯难了。
傅容用的东西全是好的,他又什么都不缺,她身上带的钱根本不够买。
她背着双肩包沿着商场的地板的实线无目的晃悠,却在转角的路口撞到了一个人。
她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
那人倒在地上,低着头,她也没想地,上去就要去扶。
“滚!”那人没领情,甩开她的手,夏乐橙被推的连连后退,那人随后自己慢慢地站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事?”她一脸担忧。
“你特么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啊?”那人气势汹汹地怒骂道,引来了商场许多的关注。
“你”是她不对,夏乐橙耐心地想要问一下,却在看到那人的脸后,话咽在了喉咙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行,可是眼前这个颓废邋遢,胡子拉碴的男人怎么会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而且,他的手
高温炎热的夏天,他还穿着一件外套,可是右手袖管里却是空荡荡的。
“哦!原来是你?”周行的脸色阴森森地,声音也阴测测的。
夏乐橙感到了害怕,想到了要跑,可比她更快的是周行左手扯住了她的头发,他的手劲很大,往后扯着,夏乐橙头皮发麻,痛的伸手去护着头发。
周行发了疯般地拉着她,眼睛血红一片,夏乐橙被拖在地上,脑袋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可是却没有敢上前帮忙,周行简直就是疯了,有人要上前,被他随身带的刀都吓住了,有人也偷偷地报警。
“践人!特么的,就是个践人!”嘴里咒骂道。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沈建濛脸色阴沉骇人,他刚好视察商场,刚到二楼,便看到这一幕。
陈秘书点头,赶紧去看了,很快陈秘书回来了,“沈总,有人闹事,一个小姑娘被一个青年殴打。”
商场保安第一时间来了,根据商场监控显示,周行正在拿刀威胁夏乐橙,夏乐橙的头发凌乱,脸色红肿。
保安已经上去阻止了,都被周行砍伤了,沈建濛听完陈秘书报告,大步朝着那边迈过去。
“都别过来,这是我跟这个践人的恩怨,都特么的别给我多管闲事。”
“哈哈哈,小践人,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特么的再喊傅容来救你啊!”周行大笑,刀山都见血了,他却觉得刺激。
“救命!救命!”夏乐橙蜷缩在地上,气息虚弱,奄奄一息。
“救救傅”双手红肿,嘴角红血丝,不停地无意识地呓语。
沈建濛拨开人群,地上躺着的女孩儿看不清面目,一地的碎头发,躺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偶尔的呓语,他真的要怀疑她没气了。
周行已经完全癫狂了,沈建濛慢慢地靠近他,他刀一挥,“别过来。”
沈建濛淡淡地敛眉,薄唇紧抿,嘴角轻蔑地扬起,“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想死?”
“我只是想她死,该死的是这个践人,是她害我变成这样的。”他激动地低吼。
沈建濛注意到他废了一只手,他的左手拿刀,目测离那个女孩儿一米远,他在计算着距离。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周行防备性地后退了一步,面目狰狞,可是比他更冷的是沈建濛的脸色。
冷厉冷酷,湛黑的深眸蓦地闪过一抹杀意,瞳孔里一道明晃晃的白影闪过,在周行怔愣的间隙,男人快准狠地出手。
干净利落地一脚踢掉了周行的刀,保安瞬间围上来,按住了欲要挣扎地周行。
“放开我,践人。”警察也来了,周行被带走了,人群也被驱散。
沈建濛走到女孩儿身边,低眸瞥了眼,叫人送去医院,欲要离开时,裤脚被人拉住了。
他停下来,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满是血渍,紧紧地扯着他的裤脚,一边的头发散落了开,女孩儿的脸露在了外面。
沈建濛眸子一凛,瞳孔收缩,脱下外套,蹲下来把西装外套搭在了夏乐橙的身上,他的外套足够容纳她。
夏乐橙气若游虚地睁开了眸子,英俊挺拔的五官映入眼底,她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沈建濛轻轻地抱起她,用外套把她的头也盖住,小小的身体寻求到了热源,身子骨不停地颤抖颤栗,小小的手紧紧地抓着男人腰间的衬衫。
沈建濛的大手用力地托着她的身子,朝陈秘书看了一眼,陈秘书立马会意,“总裁?”
“把这件事封锁下去,照片、视频一样不准流出去,我不想在明天的新闻上看到一点关于这件事的。”男人低沉的声线冷如寒冰。
陈秘书知道怎么处理,立马安排人手去处理,沈建濛则抱着夏乐橙准备去医院。
“二叔。”
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伴随着靓丽的身影传来,季沫若微笑地跟沈建濛打招呼。
沈建濛依旧保持着严肃冷漠的脸色,季沫若也不在意,她看向沈建濛怀里的人,微微错愕,看的出来抱得是个女人。
“二叔,你这是?”二叔为什么会抱着个女人,狠辣无情的二叔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
不是没有女人接近他,只是接近他的都会被他狠厉凶狠的气势威慑,最后都会被他打包扔出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接近他。
她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了?
“跟着。”沈建濛无视她的问题,也不会回答,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阔步走了。
季沫若跟着沈建濛上了他的黑色路虎,路虎平稳地行驶在路面上,上车后,季沫若的视线就一直锁在二叔怀里,被西装盖住的人儿。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夏乐橙有些恐惧害怕,瑟缩着身子朝男人的胸膛躲去,攥着他衬衫的手越发用力,清晰可见青筋,昂贵的衬衫都严重的褶皱了。
沈建濛察觉到怀里的动静,深邃的瞳眸冷冷地扫过去,不带一丝温度,满是警告,季沫若立马收回好奇心,安静地坐好。
十分钟,到了医院,医生接到电话,早就准备好了。
沈建濛率先下车,没管季沫若,抱着夏乐橙大步流星在前面走,季沫若微微凝视落在西装外套外面的那只手,那只手满是伤痕,看着触目惊心,令她皱眉的是,那只手看起来那么怎么也不像一个女人的手。
进了急诊,主治医生李医生替夏乐橙进行了全身检查,没有内伤,筋骨也没有伤到,只是皮外伤看着太渗人了。
夏乐橙没有知觉地躺在床上,全身痛的麻木了,还是沈建濛进来抱她的,他怕她闷,本想扯掉外套,夏乐橙却固执地不让他拿走,最终,强势霸道的男人只能妥协。
安排了住院手续,沈建濛出来,季沫若焦急地迎上去,“二叔,你叫我来干什么?”
“照顾她,看她有什么需要吩咐下去。”男人的五官冷峻高冷,白衬衫也沾染了血迹,西裤、衬衫都凌乱地染上污渍,可是仍然掩饰不了男人的贵气。
“她是谁啊?凭什么呀!”季沫若骄纵地拒绝,精致的眉眼蹙眉不悦。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醇厚的声线不容拒绝。
“你看中的那辆车子,你随时可以去提。”末了,男人扔下一句,走了。
烟瘾犯了,沈建濛来到吸烟区,粗粝精壮的的手指掏出烟,打上火机,点上。
他背身临窗而立,修长的身材完美挺拔,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肘间弯着,熟练地吞吐云雾,浑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王者气质,那样的姿势颇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一根烟吸完,沈建濛来到了病房,他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二叔,她睡着了,不过她什么也不说,是不是个哑巴啊!反正我可是又在认真照顾她哦!”
沈建濛越过季沫若黑眸紧紧地锁着夏乐橙,脸上包起来了,只留下眼睛、鼻子和嘴巴。
他打发走了季沫若,叫她来也是以防有些事情她不好意思说,有个女的方便些,不过这个小丫头就像小草一样,生命力顽强,固执又倔强。
她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纤长的睫毛儿微微颤抖着,小嘴紧抿,粗粝的拇指刚靠近她的唇瓣,在空气里挥舞的小手一把紧紧地抓住了他。
娇小的手在男人粗糙的大掌里显得更沈建濛深眸一动,顺势反握住了女孩儿的手,给她安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