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在这扇门里都是我安王府的人,出了门张小姐可就是睿王府的人。小姐可要想清楚,要不要替父亲留个退路。一家人有两个靠山,人与人选择不同是常事。若是小姐一心一意为父亲马首是瞻,若是将来睿王府有个差错,丞相府三代基业”后面的话,不必傅云萝说出来,张思宁应该也是懂的。
认识这么久以来,傅云萝从来没有过这样语气说话。就像是一个上位者的命令,遣词造句中并没有特别的严厉,但就是让人胆寒。
张思宁忽然察觉到这段时间的接触以来,她面对的都是傅云萝的假象。故意透漏萧辰锦和张思怡的行踪,让张思宁对妹妹起疑心,并且对睿王死心。到底是个能在流言蜚语中兀自不动的女人,张思宁轻看了这位王妃。
“张小姐不必紧张,对你说的这番话也正是本宫想对马夫人说的。红袖坊和平词会馆,本宫接下了。安王虽然现在毫无势力,我们起步已经晚了睿王和荣王一大截,所以本宫要追赶。既然要追赶,那么直接说就是最好的办法。就如同对定远侯爷一样,买卖不成仁义在,侯爷也并未帮扶本宫,可侯爷的腿疾,本宫也帮他治疗了。马夫人与张小姐都可以离开,从今以后本宫也不会为难你们,大家见面也还是朋友。但这条线该怎么划,两位都是明白人。”
而且傅云萝不会给她们回头的机会,人生的机会不多,一次就好。
“王妃的意思是,安王想要那至尊之位?”张思宁轻轻的问道。
“张小姐认为呢?”如果不是的话,傅云萝这么大费周折的干嘛呢?想拉拢侯府,又想拉拢丞相府,如果可以的话,六部官员也想拉拢。
张思宁抬起头回身坐了下来盯着傅云萝的眼睛问:“王妃想要怎么做?”
“民妇听王妃娘娘的。”马夫人忽然跪了下来难掩激动的心绪说:“民妇只求娘娘将来能为民妇的弟弟做主。”
“你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都是辛国人,异国他乡不容易。能帮忙,自然会帮忙,不会亏待你。可眼下,有一个机会本宫希望能帮安王抓住。”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所以需要点外力的借助。
“娘娘请说。”张思宁如同接受傅云萝那番关于事业和理想的话一般,满怀兴奋的接受了争储的事。
“本宫记得一年前吏部有一笔支出,用来修缮青羊宫的神像和大殿。可丰收节的时候,青羊宫大殿是那等的陈旧,张小姐应该也亲眼看见了。一片荒芜的后山上,按照吏部所说本应该有个姻缘殿的,可姻缘殿去哪儿了呢?”吏部有人吞了银子或者是青羊宫的道士们吞了银子,可是监工和拨款应该是在吏部的监督下进行的。修缮的事被革职,殿也没修起来,吏部难辞其咎。
“吏部可是睿王的地盘,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一些?”张思宁怀揣怀疑的说。
“这就要麻烦马夫人,本宫要街头巷尾任何地方都在讨论这件事。就是因为神像没有补修,所以神怒天谴,也许丽阳县的水患就与此有关。”虽然过去几个月了,可汛期马上又会来,鹿河下游再决堤的日子不远了。傅云萝并不是诅咒下游的居民,而是水利工程不好,灾难每年都会来。
根据记录,中下游每年都会决堤,而且不止一次。只要谣言传的够久,传的够远,民心民意就会体现出来。
“张小姐只需要在张丞相问起的时候,提一提这个事情就好。身为丞相,国家大事不会不上心。”
“可父亲未必会上报。”
“无所谓。”傅云萝笑笑端起茶杯,起身结束这次会面。却在走廊上瞧见正在下面与门客辩题的萧辰锦,那人也往上看了过来,露出潇洒爽朗的笑容,这一笑,可谓是迷倒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