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谬赞,安归只不过是一个十岁有余的孩童,怎敢自称聪慧!”安归客气道。
“嗯!看来你熟知汉学。满嘴的文弱之言。本单于最受不了的便是你这种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安归,从今天起你就做本大单于的马斯!今后本单于的战马就交给你喂养了!”狐鹿姑道。
“是!安归领命。大单于,护送安归的楼兰护卫是否可以回去?”
“回去?哈哈哈!我匈奴国已经好久没有从汉朝抓捕奴隶了,把你的护卫送回去岂不可惜!这样吧!把他们留下来,一来可以帮我匈奴百姓放牧,二来嘛!也可以给你做做伴!好了!去换件衣服,准备去喂马吧!”
安归闻言,纵使心如刀绞。也不敢有丝毫反驳之言,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只好点头称是。
等安归走出帐篷,女子立刻道:“大单于,萨央正好缺一名侍从,大单于不如将他赐给我吧!”
“哦?我的小公主看上这奴隶了?”
“哼,女儿只是觉得这个男孩有点怪怪的。您怎么能说是看上他了呢!”萨央,狐鹿姑单于之女,匈奴公主。
“我的小公主,这个人你可不能要。他可是楼兰国的王子。本大单于得留着它,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说着便又看向一旁的男子道:“公孙吉,你去吧!这些楼兰国来的奴隶就交给你管了!”
帐篷外,安归面对着陪同自己千辛万苦而来的护卫。自责道:“勇士们,委屈你们要和本王子一同受苦了!”
“殿下,我等能够常伴殿下左右是我等的职责!请殿下不必自责!”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换身衣服做事!看到没,马圈旁的那屋顶帐篷就是留给你们住的!赶紧去吧!”一名戴着汉人口音,年过五十岁之人上前呵斥道,此人便是方才安归在单于大帐所见到的男子。名公孙吉,是匈奴国公主萨央之师。
“是!大人,我这就去换衣服做事。”安归说着便和古赤抬起那只装有书籍的箱子,欲向帐篷走去。
“等等,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回大人的话,这是安归所要习读的书籍。”
“书籍?都沦为下人了,还有必要读书吗?来人啊!将这箱子抬到老夫的帐篷里去。”
“大人~”安归想讨要,但是见此刻五旬汉人脸色已变。便不再出声,低头便与众人退下。
公孙吉也算是匈奴王庭的大半个管家。看着安归唯唯诺诺的离去,不由的愁眉。心道:“此子不简单,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定力。看来,楼兰国的传闻是真的!”
接下来的几天,安归便和古赤专心喂养这狐鹿姑单于的战马。而护送安归来此的的两百名护卫便成了漠北草原上的牧民。
安归以为,自己来此会受尽凌辱,但不知为何,自从安定下来以后,几乎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除了养马以外,便无他事。对此,安归也是释然。
可是公孙吉几日来却一直翻看着安归带来的书籍。大多是汉学典籍,有入学,兵法。和中原历来的王朝的要闻记载等。
这日,安归正在马圈喂马。便见公孙吉前来。“你的书,本大人已经差人送去你的帐篷了!但是,你不可为了读书而耽误养马。这可是大单于最心爱的宝贝,一旦有什么闪失,你小子可就小命不保了!明白吗?”
安归听闻自己的书籍被送还,立刻惊喜道:“谢大人。大人之言安归铭记。安归定会全力喂养战马!”
“好了!等一会你洗完马后来老夫的帐篷!老夫有话要问!”公孙吉说着便转身离去。留下安归在马厩里目瞪口呆。在安归眼中一向板着脸的公孙吉,此刻却对自己如此温和,还说要自己去他的帐篷,心里突生一丝不习惯,同时也在想,此人此举到底是意欲何为呢?安归不明公孙吉之意。但是他知道这个公孙吉是绝对不会加害自己。
午后,安归如约来到公孙吉大帐。“安归拜见大人!”
帐篷里,此刻出了公孙吉,却还有一人,是安归刚来时见过的公主萨央。
“起来吧!老夫看了你所带来的书籍,多是汉史典籍,兵法之类的书籍。本大人此次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对汉学的见解!”公孙吉见安归不语。便又道:“这里不是汉朝,没有什么祸从口出之说。有什么话你可以畅所欲言。”
“回禀大人,安归七岁便开始习读汉学书籍。刚开始是因为好奇而习读。可是越到后来就越觉得博大精深。其中的兵法记载了孙膑的出神入化的用兵之道。儒学提倡为人者要广施仁义道德。而最让我着迷的便是汉使典籍,其中记载了中原之地历任朝代,各朝代的律法。还有各君王的历史功绩。”安归淡淡道。
“哦!看来你我汉地的历任皇帝也比较熟悉,说说吧!在我汉地历任的皇帝中你最为佩服的皇帝是谁?”公孙吉饶有兴趣道。
“汉地,伟大的国君数不胜数,有尧舜禹的禅让民主制。秦皇统一七国。汉高帝斩白蛇起义等。在我看来,以上几位君主便是我被学习之楷模。尧舜禹三帝以仁政之国,在位期间也是功勋卓著。秦始皇嬴政,以一国之力力统七国为一,其功勋卓著不可言表。汉高帝刘季,虽不读圣贤书,但却能够以起义之名推翻暴秦,打下这大汉江山。但是纵观中原古今。安归最为佩服的却是秦惠文王赢驷。虽说他在位期间北扫义渠国,西平巴蜀地,东出函谷关。有着如此多的战绩。但是与之前几位想必,他只不过小打小闹。而安归佩服的不是他的这点功绩。而是他的治国之道。此人身为战国时期最为孤立的秦国国君,力排众议,与彭城相王,而后又不顾大臣反对大胆遵从商鞅变法。依此来巩固政权,将秦国国力推向强盛,为秦国日后的统一奠定了几处。与其说统一秦国的是始皇嬴政,还不如说的惠文王赢驷。在安归看来,一个真正的国君在治国之道上应该同赢驷一般,敢于变法,敢于取长补短。。”
“嗯!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独到的见解。看来你对大汉朝也颇为了解!”
“回大人,安归曾去过大汉,亲眼目睹了大汉的富庶之地。也见识了汉庭君臣之等级森严。安归知道,如此强大的国家定有常人所不知的礼法规制。若安归所料不错,大人乃汉朝人氏。而且大人曾经也是汉朝的名士。大人对汉学的了解岂是安归能够比肩的!不知大人可否愿意收安归为弟子?为安归教授汉学礼法规制!”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做事吧!”公孙并没拒绝安归,同时也并没有答应安归所求。之事一语搪塞。
而自始至终,一旁的萨央并未言语。
安归闻言,只好点头退出。但是此刻的公孙吉却眉头紧锁。想起自己以前熟读圣贤,奈何未能报效国家。如今虽贵为匈奴公主师。但是远离故里之苦却让他备受煎熬。想起自己一声的博学要葬送在这北蛮之首,心中略显不甘。但是今日,却遇到了知己。安归的一席话深深的牵动着自己的心。
当安归提出要向自己学习汉学时,心中却立刻喜悦无比。可是想到安归如今只不过的匈奴奴隶时,便又迟疑了!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一生所学传教与一个连人身自由都不能保证的孩童手里。
安归离开,萨央立刻上前道:“先生,不如你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收他为徒吧!我觉得这个人比我们匈奴人有趣多了,而且,你已经收我为徒了,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再说了。萨央每天面对的除了书籍就是你,你若收他做徒弟,萨央以后也有伴读了!”
“伴读?萨仁公主,别小看他。刚才经过询问,老夫觉得这个青年的学识并不输于老夫。虽然各有所长,但是此人过于聪慧,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还有,他虽然是楼兰国送来的人质。但是,在匈奴他只不过是个奴隶。老夫若收他为徒弟,大单于会怪罪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收他为徒了?”萨央道。
“哈哈哈!小公主,你什么时候对一个男孩子这么感兴趣了?”公孙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