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境映入现实，人该如何分辨虚妄与存在？

李方毅觉得自己不是能思考如此复杂哲学问题的人，然而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思考。

对面那人和曾经梦中出现的孙菲不同，李方毅觉得在自己的梦中，那个警察是有思想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如此。

他别扭无比，分明是自己的梦，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的出现，孙菲还好说，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可万林呢？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啊，他不仅出现在梦里，还出现在现实，而且，距离自己只有几米远……

这难道是在预示什么？

李方毅低头沉思。

万林惦记着那枚惊悚的“苹果”，拿起帽子就要追出去。

“你想干什么去？”

刚出门，就被黑着脸的马捷堵住：“能不能有一点病人的思想觉悟？不要在添乱了。”

“回去躺着！”

万林支支吾吾：“我……我……我觉得，没事了……”

“什么叫你觉得？其他人可都没醒呢，”马捷瞪起眼睛：“老实回去，等医生来检查！”

见他还不肯走，马捷气不打一处来，强行把他又拖回病房。

万林无奈，只得屈服。

既然暂时无法离开，他又把注意力转到还昏迷不醒的警察身上。

身边的警察约莫三十来岁，脸庞消瘦，身材高大壮实，万林认识他，陆春，警局刑侦队队长，听说是退伍军人……

万林一个实习警察怎么可能和他有多少交集，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恐怕万林都没有如此“殊荣”。

只是他看了一会儿，本来因为找到尸体而放松的心，又骤然沉了下去。

在万林眼中，陆春的消瘦脸颊上如幻灯片般不停的出现着各种惨白扭曲的面容。

一张脸，陆春的脸，又是一幅面孔，陆春的脸，再是陌生的容貌，陆春的脸······

他们交替闪现，无一重复。

而陆春的身体则如燃烧般冒出些许黑烟，被他吸入口鼻。

万林明白，这是他体内的世界遭受破坏的表现。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自己一样幸运，大多数被鬼魂怨灵侵蚀的人，轻则病上一场，重则精神失常，甚至危及生命。

万林急的抓耳挠腮，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祷他能挺过去。

同时，万林有些疑惑，他们的内心世界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破坏，想必，是遭遇了什么。

他不禁自问，自己把尸体带出来的时候，难道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出来了？

一念至此，他自责之余又焦急万分。

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万林顿时面无血色，他倒在病床上，失去意识。

天色渐暗。

王西正在为明天的考试做最后的挣扎。

昏昏欲睡的他被手机铃声惊醒，发现是陌生号码的他随手挂下电话，换个姿势，揉揉迷离的双眼，继续看书。

铃声再响，王西接听。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却又电流般的“滋滋”声传来。

“呵……呵……呵……救……”

电流声加大，淹没断断续续的话语。

王西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拍了拍脸颊：

努力！认真！好好学习！

出租屋，孙菲把吃剩的果核丢进垃圾桶，不会发现那个只有一个眼球的人头如蜡般融化，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一夜相安无事。

王西破天荒的起了个早，为了让自己通过这最后的考试，他大方的请自己吃了份锅贴。

一定要过啊，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