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聿的手机也在事故中损坏了。
又因为隐瞒他平安归来的事,他手机并没有恢复。于是便找卫东要了手机,递给她。
唐言希拨了一个号码。
接通后,便是眉眼弯弯地笑:“在哪儿浪呢?”
电话那头,足足静默了一分钟左右,才是一声惊呼:“糖稀??”
唐言希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她和和田真希子好些年没见了。
但即便如此,一个电话,对方就能听出她的声音。
她也相信,对方的惊喜,也是发自内心。
唐言希强压着嘴角,调侃道:“明明汉语这么流利了,怎么还糖稀糖稀的叫?就不能给我把‘言’字给补上?”
“哎哎哎没办法习惯了,再说了,‘唐言希’听着多生疏?我觉得糖稀挺好的。”
“我觉得不好,”再会挚友,唐言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嘴角勾了个邪魅嚣张的弧度,“叫希爷。”
和田真希子这些年性格变了不少,早就不是当年好骗又好欺负的小胖妞了。
但她此刻太高兴,于是无条件顺从道:“是是是,希爷,您怎么突然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唐言希挑眉:“听说你现在成了国际知名的原画师?年轻有为啊我的和田田。”
“Nonono……”和田语气颇有些得意,“比起原画师,我更希望你称呼我为流浪画师!”
“你——”唐言希声音哽了一下,语调微微变了,“你现在该不会是流浪在各国街头吧?”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是一阵狂笑。
显然,如今的和田,过得幸福快乐,但与她在国际上的名气无关。
唐言希听着对方的笑声,一时间感慨万千。
她甚至忘了此时是在医院,身边还有陆沉聿和他的助理。
她目光飘向窗外,突然对着电话那头沉声道:“你猜,我现在在干嘛。”
“在干嘛?”和田的声音突然克制着激动,“我记得你快毕业了吧?是要来找我吗?”
唐言希沉默半晌,声音感慨:“你肯定猜不到,我结婚又离婚了。”
“卧卧卧……窝特?”和田像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灵异事件,声音充满了不敢置信,“希爷你开玩笑的吧?”
唐言希忍不住笑了声——
可不就像开玩笑吗?
她甚至都觉得,是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
当年在南城求学时,她是聂老那一片街区的孩子王。
她和和田一样喜欢画画。
那时,她们聊过梦想。
唐言希小小年纪,立志要当一条咸鱼。
她不要争名逐利,希望长大后当一名自由自在的流浪画师。
那时的和田,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汉语还说不流利,也常因为岛国人的身份被小朋友们欺负。
她和唐言希性格截然相反,总是乖乖的,怯怯的。
她谈及梦想是茫然的,谈及未来,甚至说的是嫁一个好人家。
结果,命运似乎特别喜欢捉弄人。
如今,和田成了自由恣意的流浪画家。
而唐言希,早早嫁了人……
“没开玩笑,等办了离婚证秀给你看看?”
电话那头,和田沉默许久,心里同样感慨。
不过,她心中的唐言希,一直是乐观积极的。
于是,她是调侃的语气笑着道:“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闪婚闪离?总不能是为了大学学分吧?”
唐言希有些无力地趴到了电脑桌上,故意添油加醋道:“哎,说来话长。不过离婚这事吧,我是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