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在家冻的直哆嗦的周品正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吸吸鼻子,纳闷了。谁在念叨我?
杨小贝他们乡下,冷的时候可劲地加柴火,烤着旺旺地炉火不要太享受。城里面不可能生明火,大家都是发的炭火取暖。周品正恨不得整个人扑到碳盆子里面去。冷啊!真冷!在浦海哪里会下这么大的雪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他现在一个人窝的这个小房子,是叔叔分配的宿舍。叔叔在乡里驻点,他在那边呆了几天不耐烦被说教,一个人躲到了县城。
周品正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从小就被父母和姐姐宠得跟什么似的,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胆子也大得很。他爸是光荣的铁路工人,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站台里面卸货的装卸工,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由于是独子,他到没有被下放到农村里去,但是初中毕业后,就被他爸安排进了车站干临时工。
父亲常年在外面工作,却不知道儿子已经被家里的女人们惯得一点苦头都没有吃过,冷不丁的让他去做这“苦力活”,还能有个好结果?在父亲的高压下他倒也老老实实在铁路上面混了几年,可是逃岗、捣糨糊那是常事,是工段上面有名是刺头。
好景不长,二十岁的时候父亲得了肝癌,没几个月就走了。父亲是老职工了,在世的时候工段领导还看他的份上对周品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父亲过世后,周品正还三天打网两天晒鱼的,彻底得罪了领导,连个正式工都没有顶下来。
这个年代工人的岗位都是继承的,按照道理父亲去世,这份工作就应该的周品正的。哪怕他一百个不愿意做这份苦差,可是领导不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年轻气盛的他从到局里大闹了一场,也彻底断了后路。
没了正式工作,在这个年代就是类似“混混”,“小瘪三”之类的存在。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受不了老娘一天到晚的抱怨领导,抱怨单位反正我儿子是没有错的,都是他们逼的。周品正烦不胜烦,出去想办法找路子去了。
他脑子活,在外面转悠一阵,立马敏感地发现了机会。七十年代的浦海已经是个超大城市,在计划经济时代,各类商品只有一个状态,就是紧张。国家甚至特地为了解决市民们的日常生活所需,从国外进口食品用于补充极度匮乏物资。人们不是在排队,就是在排队的路上。米、菜、肉、鱼、衣服、自行车。从小到大,一切生活所需,都需要凭票排队购买。
但是也有一些脑子活络的,早已经开始偷偷贩卖商品,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从乡下收购老乡的鸡鸭、粮食等,再到晚上拿出来售卖。经验丰富的市民们口口相传,都赶去购买这些不要票的副食品,因此还发展成一个规模颇大的地下市场。
周品正打探到这些消息,不由得大喜。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祖祖辈辈守着一份死工作,拿着一份死工资。一年又一年重复着机械的劳动。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才提不起劲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