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在诈赵老夫人。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用心机。
赵显牢牢注视着母亲的神态,当他看着他的母亲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眼神从痛心疾首变成不知所措时,他犹受当头棒喝!
是真的!
是真的!
隐藏在他心中多年的猜测是真的!
正觉女冠说的也是真的!
阿九...阿九的死当真与他的母亲脱不了干系!
赵显瞪大双眼,亦猛地站起身来,语声暴躁,“母亲!你竟也下得了手!阿九是你的儿媳妇儿啊!你…你..你!”赵显双目通红,指着赵老夫人半晌说不出一个词,“母亲啊!”
赵显撕心裂肺大吼一声!
守在门口的六安被一惊,顿感心神不宁!
赵显满面是泪,胸腔因激愤而上下起伏。
三十来岁的汉子哭得涕泗横流,满面通红。
赵老夫人心疼极了,欲伸手去拽幼子,却被赵显将手一把甩开,见赵显抬脚欲离,赵老夫人顿时一阵心慌,连声唤道,“阿显阿显!母亲不是有意的!阿显!那大夫说那些剂量只是把白九娘毒傻罢了!母亲没想要白九娘的命啊!母亲只想白九娘别拖累了你!”
赵显掩面痛哭,脚下离开的动作却缓了缓。
赵老夫人见状,赶忙死死揪住儿子的胳膊,哭着瘫倒在地,“你四岁的时候,你老子就死了。赵家那起子没得良心的,看我们这房孤儿寡母就想来强占我们的生意和地,母亲咬死一口牙把你们哥俩养大,娘没想过改嫁没想过回娘家,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哥!”
赵老夫人趴在地上哭,哭得肝肠寸断。
“为了给你读书,娘提着酒提着糕点拿着银子去府学,给你找最好的先生…害怕同科笑话你是商人养出来的,整整四年娘都只能巴在府学的墙根下等你出来好看你一眼…”
“娘苦不苦?娘累不累?你老子走得急,赵家的铺子、地啥都没交待!娘学到眼睛都快瞎了,才看懂了账本,说得声音都哑了,才说服几个大掌柜不被对家挖去!”
“娘对不住你啊!娘对不住你啊!”
“白家要垮了啊!你要殿试,娘能怎么办!他们说白家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满门抄斩啊!你是要当官的人啊!白家一家子犯人,你叫同僚们该怎么看待你啊!”
“白九娘若当真为你好,当真把你当命,她自己就该好好做个选择,不当你的拖累啊!”
“娘有什么错!”
“你告诉娘啊!娘到底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