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火星开始溅到厨房上,厨房也慢慢燃烧起来。
昙生退至草棚子旁边,也不管小婴儿冷不冷,直接打了井水将他屁屁上的屎清洗干净。
见婴儿直哆嗦,到底还是怕他冻感冒,便从仓库取出一件自己的破衣一裹,将娃子放进一只干爽的木盆里,端送进农场土地旁。
昙生自己不敢在里面久待,很快出来。
小娃子就放里面吧,既然他能被带进去,想必没什么事。
反正又不是把他收进仓库里,待在农场田地旁应该不会憋着他。
其实,昙生也顾不得考虑婴儿独自留在农场会怎样,自己现如今只能任他自生自灭了。
昙生手里没有喂养他的食物,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唯一紧要的,就是尽快将其交给他父母。
再次巡视一遍院子,这才察觉到,原先放在草棚子旁边的独轮手推车也不见了。
昙生这会儿真的相信,家人已经走了,而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此时快到傍晚,夕阳照着这处满目疮痍的村落,到处是浓烟滚滚。
走出院子,昙生发现一些村民已经归家,有的人家没有被烧,自然庆幸不已;有的则坐在自家门口地上,对着烧毁的屋子拍腿嚎啕大哭。
昙生走到张祥家,只见他家已经被烧尽,总共三间茅屋现在只剩下黑乎乎的断梁残壁,未烧尽的房梁塌在屋子里,还冒着缕缕青烟。
这时,一个村民瞧见了昙生,便悄悄跑过来道:“昙生,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跑吧!”
昙生见来人是赵全,便问:“为啥?”
赵全左右看了看,将昙生拉到角落,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吧,长富带人杀了几名土匪,结果被王福连给出卖了,土匪正到处找你家的人报仇呢,还放话出来,谁能逮到长富,就赏十块大洋。”
昙生愣住了,他当然知道那个王福连了,就是王福友的亲弟弟,上回被长富用铁锹拍伤的人。
“赵叔,你知道张祥一家回来了么?”昙生想将那奶娃子送还给他们,自己好跑路。
“谁还敢回来啊,土匪发狠说逮不到长富就要杀光咱们全村的人呢,俺也是回来收拾点东西就走了,虎子和他娘还在村外等着俺呢。”
赵全伸手拍拍昙生的肩,叹口气,“俺们准备去县城,你要是愿意,就跟俺一起走吧。”
昙生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想去找找爹娘他们。”
“唉,他们估计也去县城了,你就不要在村里待着了。”
赵全挑起两只装满杂乱物品的柳条筐,快步向村外走去。
昙生也不敢久留了,跟着就往村外去,当他走到自家门口时,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挑着一担水正从院子里出来,迎头跟昙生打了个照面。
“个小畜生!你竟然没死?”王福连放下水桶,抡起扁担就往昙生头上招呼过来。
昙生一惊,转身撒腿就跑。
自己势单力薄,不能在村里跟这人较劲,说不定就成了过街老鼠呢。
王福连见追不上跑得飞快的昙生,便大声叫喊起来:“快来人啊!王长富的弟弟在这里呢!”
土匪留着王福连没杀,就是因为他指认出卖了那些敢反抗的村民,致使他们全家老少被土匪灭口,现唯一逃脱的就是王大贵一家。
这些昙生并不知道,但他晓得,这个王福连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昙生飞快跑出村子,直接往偏僻的山凹跑去。
王福连以为他慌不择路了,一路狞笑着,挥舞扁担紧追不放。
大当家可是说了,捉住王长富赏十块大洋,捉住他的家人赏五块呢,便是拎人头去也赏两块,这个机会他王福连决不能放过。
昙生很快跑到一个拐弯处,一转弯便闪身进了农场。
他手握镰刀,心里数着数字,一,二,三……
昙生忽地出现,手中镰刀已经扫了出去。
计算的刚刚好,镰刀瞬间割在跑过来的王福连脖颈上,只听嗤一声,像是割开猪皮的声音,王福连便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抽搐起来。
昙生颤抖着手,又一刀挥去,这下,将这个男人彻底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