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好几日,那些士兵都没有再来。
昙生的精神力隐隐摸到七阶的壁垒,但始终不能勘破。
而寨子外又来了数十个饿得快虚脱的男女老少。
徐步去请示昙生,得到首肯后,便将那些人放了进来,交给手下去安置。
又过了半个月,气温陡降,天空还开始飘起雪来。
好在山寨近千人都被安置妥当,分别住进燃着火堆的温暖山洞内,或新建成的草屋里。
偌大的山洞内,宋氏带着一群女人围坐在火堆周围,就着火光,用柔软的苞谷皮编织木屐和草鞋。
而云娘则与另一群女人围坐在另一边,用刚收获回来的棉花纺纱织布。
纺车和织机都是从山下村子里换来的,有的则是从附近几个草集上购置。
“这棉花儿真是暖和,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呢,赶明儿织好布匹,就给俺幺儿做件棉衣,保管数九天也不怕冷了。”一名妇人边从雪白柔软的棉花里揪捡出棉种子,边笑吟吟道。
一媳妇冷嗤一声,手不停地牵扯着棉花团,呼啦啦摇着纺轮纺线,“织出的布匹是要交给咱们大王的,便是这些棉花也轮不到给你家做棉衣。”
旁边有人低低笑了一声,轻声对纺纱的小媳妇说:“芳嫂子你随她说去。”
一个刚收进来的叫花子,也敢觊觎山寨的东西,她也真敢说呀!
另有几名小媳妇也一脸鄙夷地对妇人道:“这些精贵东西是你能用的?”
妇人见几名年轻小媳妇全都来怼自己,不由羞恼,辩解道:“俺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说着,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云娘。
云娘正端坐在席子上,面前堆着一堆生棉。
她熟练地撕开一朵朵棉花摘棉子儿,神情淡淡,仿佛没听到她们拌嘴。
妇人不由心里微松。
自己和家人投奔来寨子不过半月左右,每日都能吃到平生不敢想象的香甜细粮,若是因为一句玩笑话被赶出山寨,她可没处哭去。
又一媳妇冷撇她一眼,鄙夷道:“不管你是不是随口一说,赶紧先将袖子里的棉子儿拿出来,那可都是咱们山寨的东西,大王说了,以后会将棉子儿均分给咱们回老家种呢。”
妇人闻言一僵,额头冒出冷汗。
坐在中间的云娘这才抬眼看向妇人,不悦道:“这些种子都是公中物品,谁也不许私藏。”
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
“诺。”妇人垂下头,满面羞红地将偷藏进袖子里的棉子儿掏了出来,然后匍匐在席子上向云娘致歉:“小妇人肤浅,还请夫人见谅。”
云娘淡淡道:“罢了,回头去训堂听听规矩,等全记熟了再回来。”
昙生在山寨里设立一个训诫堂,让两名识字的先生坐镇,教导新来的村民学习山寨的规章制度。
若寨民犯了错,也会被送去那里学习,甚至在那里受到惩戒。
倘若屡教不改,则可能被赶出寨子。
“诺!”
妇人心下惶恐,恭敬行个叩礼,这才爬起来战战兢兢退出山洞。
外头的雪越下越密,先还是粗糙的雪粒子,后来就开始飘下鹅毛般雪片。
徐步忧心忡忡地带着几名村民去山头查看粮田。
“吴翁,你看这雪会不会把作物毁了?要不咱们把红薯都刨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