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班孩子失踪了?”
“不是哎呀这个事儿怎么说呢”杉杉一边吃饭一边腾出来解释,“是这样的,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吧,上课的时候没收了一个小朋友的玩具。”
“嗯,然后?”霍瑶伸过去一只手去替她擦了擦嘴巴,“你慢点,你就算是再快,也没办法啊,好好吃饭。”
“不是,这不是一般的玩具,是一条项链。”萧杉抱着饭,米粒直直快要喷出来,“英语老师说是上课收了,然后放在了讲台上,让孩子下课再自己拿回去。”
“孩子没拿回去?”
“没有。”
“项链不见了?”
“嗯,不见了,重点是,”萧杉已经扒完了所有的饭,一抹嘴巴,“现在他奶奶在闹,说是这项链是什么金佛,好几千买回来的。”
“”
“你现在去哪里?”
“去我们主任家。”
“?”
“他奶奶去主任家闹了”
“嗯,”霍瑶看着火急火燎往外跑的姑娘,终究是啧啧嘴巴,“蛮拼的。”
至于到底是谁蛮拼的,谁也不知道,好在并没有点多少食物,霍瑶自己慢慢地吃起来,等好不容易结束了战斗站起来才发现点的都不少,胃都快要胀歪了,期间接到了萧杉妈妈的电话,说清了情况。
华灯初上,晚上的s市都沉浸在光圈之中,很多时候,霍瑶都问自己,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又要去往哪里。每个人或许都怕死,而她,格外怕。
“瑶瑶,你以后想做什么?”
“想做一个,强大到都什么不怕的人!”
“你要是那么强大了,还有谁要你?”
“为什么要别人要我?我一个人也可以!”
“哦,那爸爸就不想要你了。”
“爸!你这人怎么不看着女儿好!”
“哪里好了?到老了我两就大眼瞪小眼么!”
“”
趴在天桥的栏杆上,夏天的晚风仍旧是带了些热浪,熏得人眼睛有些干,霍瑶抹了一把大腿,却是摸了一手血,啧这蚊子如今真是嚣张了,还能临风不惧,简直令人不能再惆怅。
回家回家。
周一,新的一周,黑色星期一,这定律对霍瑶来说倒是没什么,不过这个周一对于萧杉来说仿佛更加黑暗了些,不仅黑暗,仿佛还带了些电闪雷鸣,只是百忙之际,仍旧还能在蹲坑的时候给闺蜜发了一条微信:“记得下午开门拿快递!!!!!”
“你是不是在蹲坑?”
“你怎么知道?”
“因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你在使劲。”
“滚滚滚滚滚。”
霍瑶没有问她报警的家长怎么了,英语老师又怎么了,自从萧杉做了班主任,听过最多的话不多是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班主任。
苦大仇深。
萧杉与霍瑶不一样,萧杉的妈妈一辈子想做老师没做成的,所以全部寄托在了女儿身上,萧杉一毕业就被逼着去参加各种编制考试,为的就是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师。在萧妈妈眼中,教师是天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女儿是教师,那么余光也能普照道她身上。
霍瑶从来没有问过萧杉,她喜不喜欢做老师,因为这样的问题,是无解的,就算她不喜欢,事实也不会轻易改变。这与霍瑶不同,只要霍瑶想,那么没有什么人会阻拦她。
只是啊,人活着,话总不至于说得太满。等看到自己店门前站着的男人,霍瑶只觉得头又大了起来。
曹骏迎了上来,咧嘴笑了:“瑶瑶,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给我爸爸说了,他愿意支持你继续经营下去。我还认识几个叔叔,他们对古玩都很有兴趣,改日我带他们来看看。”
霍瑶开门的手终于是停了下来,回身看着他,曹骏只觉她眼神凌冽,却并未在意,只继续笑道:“我知道,你是觉得这店一个人经营起来有些难度,可是干这一行的,总归是不容易的,我可以帮你。至于你说写东西,我也很支持,你看你现在写的,我也有看,哦,对了,我给你带了一本书。”
霍瑶低头看过去,物种起源。
见她没有开口,曹骏替她把门开了,将书放在了台子上:“你不要生气了,我给你电话,你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我又不是你仇人,对不对?”
霍瑶缓了缓气,终于转过身去,对正在看砚台的男人咳了咳,沉声道:“曹骏,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说了很多次,谢谢你。至于你刚刚说的,伯伯叔叔的,真的没有必要了。我霍瑶是个独立的个体,那么,我就有自己去做决断的权利,不知道这句话还要跟你说多少次,但我想,可能这是最后一次。”
她走进前台,将上次他拿过来的家拿起来,抿唇一笑:“我可能没有给你说清楚,我决定了,要去打游戏,这并不是与你商量,你不是我的家人,我没有理由征得你同意再行动。”
将书推到了曹骏手边,也没有看他,只淡淡道:“我一个人,一个家,够了。你要的,我给不起,所以,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曹骏的面上有些尴尬,盯住面前的女子,只觉得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扒出来给她瞧一瞧,可是,她却那么不屑一顾,一直都是。
“没有什么意思,”霍瑶将他看了许久的砚石放在了他手中,连带那本书,“或许,你的书香,该属于一个更值得的人吧。”
曹骏刚想说话,却被外边进来的快递员打断:“辣个,是不是瑶瑶女士啊?这里有个快递签收下嘛。”
“好的。”霍瑶走上去,接过同城递的包裹,捏了捏,是门票没错,“谢谢啊。”
“么的斯哦,辣我走啦。”
曹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是被霍瑶手中的票吸住了目光,顿住。
若是猜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他就是个瞎子了,霍瑶今天下午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懒得与他废话,直接抬手扬了扬:“曹公子,我要关门了,请便?”
“霍瑶,你不要忘记了你爸爸的遗愿!”说罢曹骏一个转身终于走了。
捏着票的手紧了紧,复又松开,嘴角撇了撇:“你又不是我爸。”遂将那物种起源拿起来,翻了翻,拉闸,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