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玩脱了!
张炀冷汗跟着流,这才反应过来。
他或许有些太飘了,竟然得意忘形到把太后只是看做了一个刻板的政治家,而忽略到她本身的性情和她处于的现状。
刚才他和陈礼唱的双簧,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利用刺杀案做交换,威胁太后让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政治利益。
可太后明显一眼洞穿了两人用意,不但不就范,反倒反过来威胁他,言下之意只有一个——有种你就来查我!
是的,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没错,可玩弄政治的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更何况太后已是半个身子都埋进黄土里了,人死之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还真说不定。
于是他赶紧出来安抚道:“母后,京都城内人多口杂,难免会散播出一些脱离实际的谣言,这些无稽之谈,往往只有蠢笨如猪的人才会听信,朕可从未放在心里过,因为朕永远坚信,谣言止于智者!母后再如何也不可能害朕的!”
“……”
此话一出,众臣没了动静,太后那头也是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张炀一脸茫然时,有一人打破了平静。
“哈哈说的好!”
纪驰风忽然鼓起了掌。
他摇头笑道:“皇上真是成长了,‘谣言止于智者’,要放在以前,本相哪敢想这是以往那个整天缠着我要糖吃的小孩能说出来的话,此话真是妙,真是妙啊。”
“是啊是啊,此话甚是在理。”
“皇上圣明,谣言理应止于智者。”
“太后娘娘绝无害皇上之可能……”
纪驰风此话一出,大臣们纷纷附和,跟着打圆场。
而张炀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效果!把向来老奸巨猾的太后都给堵的没话说了!
当然,里面其实也有很大原因是太后打心底还是愿意谈的,只是她需要一个台阶下,如今张炀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母后都叫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不理会这些细节,张炀见情况大好,终于可以继续完成没演完的戏。
他趁热打铁对底下的陈礼斥道:“以后不许再在朕面前道这些疯言疯语,此事就此打住,不许再提。”
“皇上,可是……”陈礼还想演。
张炀怒而打断:“至于那贪腐案,你等把涉案人员全部移交到内务监便是,该杀杀,该流边的流边,在宫外有藏匿黑金的该抄家就抄家,总之朕相信内务监一定会做出公平的惩判。”
说完,他面色终于趋于平和。
他又向户部尚书温言细语道:
“户部刘爱卿,朕自即位以来,一直极力避免铺张浪费,故少有要求户部给朕的私库拨款,但这次实乃家贼贪得无厌、索求无度,才导致私库空虚。
按照祖例,户部每年可从国库赋税税金里百中取一拨于皇帝私库,朕望今年能实行此例,补盈私库,爱卿看如何?”
“这……”户部尚书看向太后。
太后沉吟一会儿,终于应下:“皇上所言无差,祖例中确有这么一条,应是情理之中的。这样吧,既然皇上都向户部开口了,哀家也不能坐视不管,在户部所拨款项的基础上,哀家便再给皇上私库加拨黄金一万两,只是……”
太后语气忽然加重:“只是这钱,皇上可得省着点花啊,以哀家的本事,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若还有下次,哀家可就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