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这才发现自己肩上本乌黑的头发，如今竟已成了银白色？

但此时的她也没有过多心思考虑头发的问题，在地上撑起身子，勉强抬起头观察起四周。

大胡子坐的椅子上铺着一张完整的虎皮；而一旁桌子只是一张普通的竹桌，还缺了个桌角，与椅子并不相配。

屋内的陈设也是东拼西凑，颇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意味。但放眼望去，看起来值钱的也不少。想来这便是马贼的老巢，那些个物什应是他们打家劫舍抢来的。

“嘿嘿，大当家，头发白了没关系，用墨汁将头发一染，照样能卖个好价钱！”虎子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您看这丫头身材不错，小的就想着送来让您先尝尝鲜！”

言灵一听急了，像上岸的泥鳅一样用力扭动想挣脱绳索，但这绳子越扭就好像缠得越紧。她欲哭无泪。

“别啊！我身上有毛病，碰了我是要传染的！”

大胡子一脸嫌恶。

曾经听人说起这种白发白皮肤的毛病，他虽然是马贼头子，但人生也总得有些追求吧！吃菜总得拣好吃的吃吧？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言灵，看她脸上脏兮兮的，更多了几分嫌弃：“带下去，将她头发处理好，切莫让人看出这丫头身上的毛病，影响了价钱！”

虎子想起方才被冻住的同伙，便也信以为真。嫌弃地将手在衣摆上抹了又抹，才上前拎着言灵的后衣领将她拖了出去。

······

集市上，人群熙攘，虎子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在街头瞎晃。忽然瞧见人群中有位宽袍大袖的男子，衣纹甚为精致，一看就是出手不凡之人。

虎子忙吐掉草茎，悄然靠近那人，压低声音道：“要货吗？”

“货？”

“活的！都是母的。”虎子挑眉示意：“带您去看看？”

男子似是听懂了虎子的暗示，抬脚跟随虎子就进了巷子，七拐八拐走了好半天，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

院中央停着一辆马车，车上四四方方，不知用黑布盖着什么东西。

虎子掀开遮盖的黑布，只见狭小的木笼里挤着六七个女孩，约摸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最小的甚至不过十二岁。而言灵也在这其中。

见有买主来，女孩们纷纷呜咽着低声哭泣。

言灵的头发被墨汁染成了不自然的黑色，脸已被洗净，挤在笼子右侧。被塞在笼中一连颠簸好几日，虽不知这是哪里，却能猜到此处距离明溪镇已十分遥远。

身旁的几个女孩也都跟她一样是从明溪镇附近被马贼抓来售卖。

“哭什么呢！吵死了！都给我抬起头来！”

虎子恶狠狠地举起鞭子抽打笼子的围栏，被这么一吓唬，言灵身旁的女孩们反而哭得更加凄惨。

言灵盯着那名衣着精致的男子，见他仔细打量着笼中的少女们，看样子是有意挑选心中满意的“商品”。

虎子见状立即打开笼门将少女们赶出，皮鞭抽打在地发出“啪啪”的声响，少女们哭喊着，只得钻出笼子站成一排。

言灵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那日无意冻住一名马贼，加上自己莫名其妙的白发。如果之前遇到的怪物不是梦境，那么被它咬了，身体极有可能已经因此产生了什么异样变化。

这几天她一直在角落努力尝试，发现竟能用气息控制身体内的一股冰晶之力。眼下虽还不算能运用自如，但若是自己凝神聚气，奋力一搏，说不定就有机会摆脱当前的局面！

她尝试运起气息缓慢发力，掌中冰晶凝结，限制她的绳索被成功冰冻。绳子变得如玻璃般易碎，稍稍用力言灵便挣脱束缚。她立即抓住碎裂的冰晶扑向虎子。

眼看言灵就快划伤虎子的双眼，却感到背上有阵猛力将她向后一拽！

待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掐住她的咽喉，导致她喘不过气来。气息已紊乱，她怎么也无法再调动出那股力量，只能倍感绝望。

那名擒住她的男子上下打量着言灵，而后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这丫头值多少钱？”

虎子一听乐开了花，伸出五个手指道：“五十两。”

男子十分爽快，掏出一张银票丢给虎子，而后打晕了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