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打扮的宋锦橖吩咐随从打开木箱,恭身施礼,轻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世子殿下还请笑纳,小人赔罪来了。”
高靳轻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曾看那木箱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继续赏花,宋锦橖试着上前一步,刚要再次开口只听高靳用不咸不淡的语调说道:“要是为那商号的事而来还是请回吧,你这奸商算计到本世子的头上来了,拆你招牌理所应当。”
“是……是……不……不是为那件事!”
宋锦橖磕磕吧吧回道。
“哦?”
“我是为我那徒弟陆紫星求情来了,他无意冲撞了世子殿下还有郡主,本罪该万死,还请殿下网开一面让他将功补过!”
高靳用二指捻了下整齐的胡髭,不解的神情跃然脸上:“他?这回恐怕尸首也寻不见了,你还是去府外树林那边看看兴许还能见最后一面,再说那样的莽夫能有什么用?”
宋锦橖俯地叩首急切道:“殿下开恩!此子不仅和蔺相国有关系他还可以击败那扶南国第一高手帕奎。”
“他和蔺相国有没有关系我管不着,他真能击败扶南国的那个高手?”高靳突然来了兴致。
“千真万确,殿下不妨信小人一次,这对殿下有百利而无一害啊!我敢拿身家性命担保还请三思。”宋锦橖字字珠玑言之凿凿。
“走!”高靳没有再迟疑,起身快步离开了牡丹亭,宋锦橖唯唯诺诺跟随其后,管事一个手势,府上家奴抬起了那个木箱。
之所以这么快决断只因圣上接见使团的盛宴上会有武艺切磋这一环节,席间助兴不可或缺,眼下沙场出身的万户侯萧战暗中遣府上高手加以试探都损伤在这个帕奎之手,自己府上的武士更逊于这侯府之人,实无胜算,反正都是输,姑且信这姓宋的一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德贤郡主在亲随的陪同下正暗中窥视着牢里的一举一动,之前的场景在脑海里重复,这次与男子亲密接触让花样年华的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由于羞赧不便进去,惊吓中并未看清此子的样子,进而有些好奇,里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有心想饶他没有合适的立场也不便插话,门前徘徊不定。
高靳来到了牢门口,德贤郡主俏脸一红和带来的亲随退避三舍,昏暗地牢仍未看清这个人的样貌,似乎心有不甘,这应该是懵懂青涩期少女的一种心理状态在作祟吧?
牢门被打开陆紫星被放了出来,那块烙铁此时并未派上用场,登梅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何以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可是还未解恨就这样把人放了,心里憋着口气实在不顺。
脱离桎梏来到院内的陆紫星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受的皮外伤让他龇牙咧嘴。让喜鹊想不通的是这世子殿下差自己照料这个小子的伤势和生活起居,这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不仅如此,那登梅就差没有跳脚骂娘了,小巧凸起的胸脯起伏不定,思海里浮现出此子颐指气使的模样,难不成真会被这个淫贼一语成谶?
西厢房里梳洗打理过后陆紫星容光焕发,他属于丢在人海中看一眼就会忘记,而你多看几眼又不太容易忘记的人,就算让你忘了指不定许久以后特定的场景特定的心境下又再次拾起来的人。
他有一副女子般的瓠犀皓齿和招人疼惹人爱的笑容,与这丫鬟喜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喜鹊的嘴角的梨涡浅笑可以疗伤,可比那春联的散财童子,可是她难得一笑,是不是美好的事物都是那样吝啬?也许这个原因它才显得弥足珍贵,犹如孔雀开屏昙花一现。
幸运的是陆紫星看到了,所以他的伤好了……
夜幕降临了,宵禁的兴安城宁静致远,偶有犬吠声,端王府两座丈许的铜狮子狮视眈眈透着威慑。门前的红灯笼垂下的绳头却打着一个可爱的结,是王府一个卫士亲自绑好的,他是盯上某人裤带得到的启发在所有人眼里它就是一个结,仅此而已!
破晓后宵禁已经解除城外西郊的鸡鸣寺两副铜钟早已敲响,一处悬挂两座铜钟除此之地别无他处。僧人已集聚大殿颂经早课,卯时一个虔诚的香客来到香炉旁跪在蒲团上,上了三炷香从底座摸走一个锦囊,撒了一些香油钱,匆匆而去……
陆紫星起的也不晚,他已没有时间去回味那讨喜丫鬟细致入微的照料与饲养了,美味不可多贪,消化不良则无福消受故得不偿失。温柔乡是英雄冢,最易消磨人的意志,古往今来它埋葬了多少君王义士,权臣骚客!
宋锦橖在他房内已有一盏茶时间,以一个长者亲属的口吻施妗结褵般说道:“打今日起你我师徒相称,我有一套海外密术传于你,你勿必全力以赴融会贯通,你我有缘此乃天定之命数,孩子啊,莫要辜负为师的一片苦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