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走过来的人让人为之一震,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当看到他的手掌时,有人呕吐有人冷汗,他的手全是灰色,上面布满了如鱼鳞般的皮脂,带着隐约的腥臭味。
魏紫星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吃过的酒菜都吐了出来,他忙不迭跑到了外面。
老汉对这个怪人甚是恭敬,替他斟满酒后给他递上竹筷。
店掌柜发现异动后向怪人走了过来,禀持着生意人和气的态度,委婉道:“两位客官,今天您的酒菜钱免了,马上伙计给您包好请路上用吧!”
戴斗笠的老汉有些愤怒,一把揪住了店掌柜的衣襟,一只手把人举了起来,怪人一开口让所有人更为意外,那嘶哑的声线不似人声倒像兽吼,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汉接到命令撒了手,这时候伙计拿着包好的酒菜赶来,怪人吩咐给了钱,两个人出了客栈,伙计看着怪人坐过的桌凳怎么都觉得恶心,于是拿着抹布去擦拭,不曾想轰得一声全部散架。
魏紫星在门外怔怔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萧离兄妹二人也看在眼里,这种小地方会有如此高人,这种实力近乎恐怖生平仅见,自己也万难做到。
从怪人进入客栈那一刻起楼上一桌客人便开始注意上了他们。
“栾大人,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不知楼下那二人是何来路?”一个布衣汉子开口道。
“独孤将军见多识广,能否看出他们的武功路数。”
布衣汉子正是那独孤赞,而坐在他对面的人是准备回京的指挥使栾朔。
独孤赞道:“悄无声息震碎桌椅,除了紫岳金榜武科第四的冯信马,以掌力著称的高手,实在想不出第二人来。”
栾朔轻轻点头,然后道:“江湖之事栾某不想过问,只是独孤将军大老远的跟过来实在没那个必要。”
“多谢栾大人高抬贵手,以后有用得着我独孤赞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便可,在这里也替二皇子谢你了。”
“二皇子?”栾朔诧异。
独孤赞轻声一笑,“栾大人有所不知,若没二皇子相助,纵使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搞那个营生,去犯皇上那个忌讳。”
“独孤将军讳莫如深,今日怎肯向我吐露这些。”栾朔笑道。
“栾大人肯放手便是自家人,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独孤赞一笑置之,举杯道:“让我再敬你一杯。”
栾朔回敬:“栾某人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皇上办事,还请你告知二皇子一切三思而后行,这件事就此翻篇下不为例。”
独孤赞尴尬一笑,“栾大人宽宏大量。”
栾朔起身道:“栾某还有十名扈从在驿馆等候,就失陪了。”
独孤赞起身欢送:”栾大人公务在身,我就不强留了,走好!”
栾朔下了楼梯,独孤赞收敛笑容,自己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角落里的萧离兄妹见是栾朔走过,对于自己脱困的疑团豁然开朗。
……………
城郊有一个天然湖名曰渔阳湖,湖的中心有一叶扁舟,沉闷的阴沉天气,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正在垂钓,看来收获颇丰,一个管家模样的五旬老者正提着鱼篓,张罗着鱼食。
”蔺庄啊,为父告诫你多次,有些事不该你插手的就不要管,她萧凉去沽州查案就让她去好了,有你什么事?这次陛下派指挥使栾朔去徽州你有何看法?”
“回父亲,栾大人确实比我有能力。”蔺庄躬身道。
蔺无晦再次抛出鱼竿,“栾朔确是比你有能力,但并不代表他去会比你更适合,陛下为何不派你去?”
蔺庄低着头,“是因为儿子我协助萧凉查办了沽州府那桩禅房案?”
蔺无晦道:“那件案子陛下是对你褒奖,可那些涉案的人就像这钓鱼一般,有些鱼脱了钩,有些鱼被烹炸了,也有些鱼钓上来后又丟回了水里。他栾朔和你的不同就是他不仅会把鱼烹了,也会把鱼放了。”
蔺庄似茅塞顿开,“陛下吃不准这徽州之行是烹鱼还是放鱼。”
蔺无晦叹息道:“你总算明白了,别和萧凉走得太近,以萧凉的脾气逮着的鱼怎会轻易放生啊!那条未浮出水面的大鱼你应该不难想象了吧!我们要想好如何自处,你懂吗?”
蔺庄拿起鱼竿陪坐着,点了点头:“孩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朝堂之事为父每日都是如履薄冰,将来谁继承大统难以预料,两位皇子明争暗斗陛下也很无奈,可惜大皇子十岁那年不幸夭折,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蔺无晦嗟叹,“这个皇宫从来就没有太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