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星一行人经过,通往辽郡边关分叉口的时候,差点和一辆马车相撞,那驱马之人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副美髯宝蓝衣衫,背上背着一杆红缨穗银色短枪,看来可以拉伸缩进便于携带。
车帘子挑开里面有一个身着紫色貂裘贵气的妇人,眉宇间透着一种庄重,身边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婢女,这婢女张望了一下问前方的银枪客,“莫先生,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银枪客皱眉道:“几个赶脚的行人,没什么的。”
婢女和女主人耳语了几句,女主人也向外看了一下,魏紫星和庞封与他们的那车擦身而过,女主人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愁怅的叹了口气。
女婢见到敏感的主人这个样子也变得低落了,轻声道:“夫人,你是不是又想起小公子了。”
“荭草,刚刚过去的一位公子好像我们家青云啊!”贵妇人笑容里带着憧憬,“要是当年我们家青云不丢的话也有这般大了。”
“夫人,你怎么又想起当年的事了,要是有缘你们定能再次相见的”被唤作荭草的女婢试图劝慰这个失孤的妇人。
妇人抽泣起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长命锁,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的纹路由于痛苦而变得深层了许多,“荔芋啊,荔芋,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对我,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这十八年来你就不曾有过一丝愧疚吗?”
“夫人,那个忘恩负义的贱婢你还提她作甚?”女婢荭草忿然作色。
这位夫人是双鹿岛上皇甫鹰的妻子,蓝旗,说起这蓝旗和越王的小宠妃宋翰飞还是要好的朋友,当年战事紧迫,两个身怀六甲的人相互陪伴,总有说不完的闺房私密。
巧的是两人的预产期赶在了一块,天还降着大雨,忙坏了接生的稳婆,后来的变故让人始料未及,宋翰飞和越王返京途中遇袭,越王遇刺身亡,而宋翰飞不知所踪,事后不久蓝旗的贴身婢女荔芋卷走了蓝旗的幼子,要好的两姐妹就这样悲剧收场。
这次她们是打算去那红叶寺祈福,求得母子团聚,夫君安康,可是她们还不知晓红叶寺所遭的噩运,驾车的这位莫先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军中被人称作枪霸莫怀古。
一杆碧血银枪神一样的存在,弱骨的外形强悍的气焰,北慎被称之为擎天柱的四大鳌将强强联手均被他的惊艳一枪所破,三死一伤,直杀得风云变色。
他虽不在江湖却被江湖人熟知,他淡泊名利,不屑于那些江湖上的排名,一心侍奉着自己的大帅皇甫鹰,有他在让这位曾经的水师都督一百个放心。
到了香山脚下匆忙的香客就已经告知他们山里昨夜失火的情形,尽管如此夫人蓝旗还是坚持去了红叶寺,眼前的废墟扑面而来的焦糊味,触目惊心。
方丈智善遣散了劫后余生的僧人,自己云游四海去了,浓眉大眼的悟性大师对这里还是深深的眷恋,正坐在一块他平日光顾的大青石上抹眼泪,让在场的每个游人动容。
返回途中夫人蓝旗在辽郡的龙泉县置办了一些货物,边境这段日子兵慌马乱的,几队持戈的军士正在逐个盘查,境内外细作活动频繁不得不防,近日来边关这些小规模的争端,与那些潜入王朝内部的奸细不无关系。
当军士查到蓝旗这边的时候他们认出了那杆银枪,一个好似伍长的军士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这皇甫鹰本是越王手下的一员骁将,也是南周国的降将,,而当年皇城那场事变后,萧战成了主帅,徐之洞等越王的近将都死于非命,为了越王的那份恩情,他没有臣服于高嵩这个新皇,于是带着追随的部将去了双鹿岛。
初来在岛上之时,困难重重,所用军饷购置了一艘楼船,在加上先前所造的渔船近百艘,只能靠捕鱼为生,直到后来打通了一条海上商道,日子便好转起来,皇甫鹰也成了偏居一隅的土皇帝,但表面上还是称之为大帅。
他们和北慎国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关系,使得边境达成了一个平衡,萧战率军来攻双鹿岛由于不善于水战,因此久攻不下,反而遭来北慎国的骑兵大规模突击,无奈只能回防,双鹿岛只要有一天在,萧战的边防军就如芒刺在背。
可是怪就怪在,北慎国和双鹿岛配合的如此默契,边防军和北慎的冲突,这皇甫鹰却是置之不理,来个坐山观虎斗,双方竟然没有出现间隙。
现如今光怪陆离的双鹿岛成了繁华的商品集散地,对外贸易的港口,发展成为了一支战船五百艘,雄兵两万人的海上精锐。
对于萧战一帮边防军而言,要想再灭了那帮叛军已是难上加难了,反而担忧说不准趁和北慎国大战之际双鹿岛来个落井下石,这也使得他们和北慎国对阵当中有些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现在只要抓了蓝旗就是大功一件了,可是没人那么做,这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枪霸莫怀古,更主要是边防军现在大帅程金鼎和这蓝旗可是老交情了,谈判桌上的老熟人了,倘若这个蓝旗要是不在了,那北慎国和双鹿岛才真正达成了实质上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