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追了好久,郑涛实在是腿脚都快跑酸了,两只巨蜥仍然不知疲倦紧跟着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两只丑家伙是为了筐中这多花而来,但拔这朵花费了郑涛多少功夫,岂能就这样丢给它们?
令郑涛惊奇的是,自己腿脚好像是比以前在东青岛上快了不少,体力也大为长进,这才是拜师第二天,平四海也没教什么东西,想来定是那阳心草的作用,一时心中大喜,竟忘了腿脚上的酸痛。
终于一鼓作气冲出了密林,郑涛来到了道路上,可眼前这条路仿佛从未见过,只有两侧带着密密麻麻洞孔的树木犹在,呼喊了这么久的平四海也未出现,后面又紧追不舍,若是再跑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四海宫,于是郑涛停下脚步,提好了刀,决心跟这俩畜牲拼个死活。
那两头巨蜥似乎也是追赶累了,见郑涛停下也跟着停下,不停吐着舌头,两双眼睛虎视眈眈看着郑涛,随时准备扑上前去。
“要是连你这两头畜生了,我这仇也就不用报了!”虽然不会任何武功招式,郑涛还是摆开架势,死死握住手中刀刃,势要与其斗上一斗。
还未等郑涛先动,其中一只巨蜥就张开血盆大口,飞身一跃向他咬来,要说这畜生虽然体型巨大,但这一跳居然还有些高度,郑涛反应迅速,俯身往前面躲闪,让那巨蜥扑了个空。
它跳的高自然就摔得重,只见其好像磕着了自己的毒牙,趴在地上疼的发出阵阵低吼,郑涛有些得意道:“畜牲就是畜牲,没脑子的东西。”
这时另一只巨蜥也扑了上来,多半是有了同伴的前车之鉴,不再用力往高处跳,而是朝着郑涛猛扑狠咬,郑涛腿上不停加力连续躲闪,但还是险些被咬住一口。
随着巨蜥又一口撕咬被郑涛躲过,他找到了机会,拿起刀朝着其身子就是猛砸,结果不但没什么作用,反而将自己两臂震的酥麻,郑涛惊道:“这畜牲皮这么硬!?”
一时乱了分寸,被那巨蜥逮住咬到了裤脚,还好郑涛倏地将腿扯开才未伤及皮肤,打也打不痛,跑又跑不到,郑涛无奈只能不断闪躲其攻击,好在其中一只已经疼的趴在原地没有动弹,要不然两只齐上,郑涛或许真是命悬一线。
两条腿已经累得酸软,要想脱身肯定是不行了,只好在不间断的躲避中思索该如何致胜,郑涛突然想起两旁长着密洞的树木,心想这东西拿来总还是会有些作用吧,可应如何让其生效呢?
“不管了,赌一把!”
抓准了巨蜥嘴巴刚刚闭合还没来得及再开口的时机,郑涛猛的一脚踹去,虽没将其踹出去多远,但也足够郑涛跑到树下,他使出浑身力气敲击树干,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看那巨蜥就要再攻过来,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见那巨蜥蠢蠢欲动,将扑上前,郑涛咬咬牙:“还是保命重要。”将竹筐中的那朵翠玉花朵抛向空中,只盼那畜牲能够纵身一跃自己摔死在地上。
哪知道巨蜥见花朵抛出时竟纹丝不动,而是等到其慢慢下落才轻轻跳起,就在它即将咬到那花朵时,一阵咯咯咔咔的声音传来,只见那树上的密洞突然似疾风骤雨般射出银针,正好将那巨蜥洞穿,瞬息之间就被打成了筛子,身子里不断涌出乌血,一动不动。
这可把郑涛吓得傻眼了,他愣在树下,呆呆看着那只被射杀的巨蜥尸体,又庆幸自己赌对了,他长舒了口气,全身酸软疼痛,想要就坐在这树下等酉时过后平四海来找自己。
可原本趴在地上的那只巨蜥看见掉落在同伴尸体附近的鲜花就仿佛着了魔一样,突然打起精神冲向那花朵,郑涛眼看不妙,心想:“给我累成这样了难道还让你这畜牲把花夺了去?”
于是郑涛又忍着酸痛一把将花朵揽了过来,又开始对着树干一阵拳打脚踢,可仍然是没用,郑涛宽慰到自己:“没事,一会就来了。”只见这巨蜥好似被郑涛夺花的举动惹怒,一个猛扑向其袭来。
眼看巨蜥就跃到跟前,背后大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郑涛已顾不得那么多了,闭上眼睛拿起刀就是一挥。
只听到巨蜥哀叫了一声,冒着热气的血液溅到郑涛脸颊上。
“解决了?”郑涛睁开眼,面前是平四海高大的背影,看到他腿上一道鲜红的伤口与刀刃上的血色,郑涛便意识到是平四海救下了他,而那巨蜥已被一掌击毙。
知道自己伤了师父,郑涛脸色煞白,身子像僵直着,看着平四海不知该说什么。平四海转过身来,一挥手将郑涛手中刀子打飞。
郑涛结巴道:“师,师父”
“闭嘴。”平四海一把扛起郑涛,一只手提起竹筐,另一只手拎着两只巨蜥的尾巴扬长而去。
郑涛已是精疲力竭,既然平四海不让说话那就不说了,遂闭上双眼任其处置。
原以为此地与四海宫有些距离,但还没等到郑涛在平四海肩上睡着,两人已经到了四海宫门口。
平四海将郑涛丢在宫内便拿着花与巨蜥尸体要上楼去,还在因误伤平四海而内疚的郑涛面露难色道:“师父。”
“若是有力气说话,就快去把昨日吩咐你之事做好。”说罢平四海身形一动消失在郑涛面前。
见平四海不愿与自己再多交谈,郑涛虽忧心忡忡但也无可奈何。躺在原地休憩片刻后,郑涛便拿着辛辛苦苦采来的三株阳心草走到了屏风后那炼药的亭台上。
这炼药的亭台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柜,细细数来约有三百余种,而熬炼药材的器具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口锅,一石台,一药臼,一炉灶。
关于如何熬煮药材这方面郑涛是一窍不通,但记得昨日平四海的吩咐,想来也是没什么复杂的。烧了壶热水,拿一株阳心草泡好,这第一步的黑色药水就算完成了,可接下来要如何把剩下的两株磨成粉末却难到了郑涛。
世间草药生长于天地之间,受到雨水露水的浇注,又从地底吸收了养分,本身水分就多,若是直接放在药臼里就捣炼只能将其汁液榨出,绝得不到平四海所要求的粉末。
在脑子里试了好几种方式,郑涛都是觉得行不太通,便要离开炼药亭去寻平四海问个清楚,但想起平四海对自己的冷冷态度还是作罢。
其实郑涛还是在因昨日平四海的言论有些记恨,但也是真的内疚自己误伤了他,郑涛不由得长叹口气,想到这样下去两人永远都是说不清道不明,心里头十分不自在。
忽而回头看见那炉灶上的锅,郑涛突然忆起那年阿多阿闻从中原而归,自福建带回来的一种名为乌龙的茶叶,看起来黑绿黑绿的,十分干瘪,把它泡在水里又成了另外一番样貌。
“要是能到茶叶那么干的话,肯定能磨成粉末吧。”记得那时王严告诉郑涛,其实东青岛上野生的茶叶也不少,但岛上人认不出来,也没人懂得如何炒制,所以就更没人将其成片种植。
“对了,炒制!若是反复煸炒,就能将这阳心草里的水分烘发干净,变得像茶叶一样干,不就可以磨成粉末了吗。”
此计一出,郑涛真是喜出望外,什么奇奇怪怪的不好念头都忘得一干二净,马上就热锅将剩余两株阳心草放入其中,这锅虽不是炒锅,但烘干两株小草也没费多大功夫。
原来青翠欲滴的阳心草现已经干的如同晒过的海菜丝一般,郑涛将其放入药臼,轻轻松松就碾成了粉末装入小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