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姜黎永远是最顽皮的那一个,皇兄姜随则是永远最懂事的那一个。
姜黎不小心打碎了父后最喜欢的玉石,皇兄会主动的承担下来,说是他打碎的。
姜黎贪玩偷偷拿走了母皇的宝剑,还不小心弄丢了,也是皇兄帮她承担。
甚至,每一次和染七还有其他人打架闯祸了,也总是皇兄为她求情。
尽管,皇兄在管教她的时候总是最严格的,却也是最心疼她的人。
姜黎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不愿意让大皇子留在这里,看着她与父后这般虚弱的模样。明明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改变的痛苦,最为熬人。
可是,姜黎最害怕的,还是皇兄想为父后引蛊。母皇什么都没说,就让人直接将皇兄禁足在了院子里。也正是知道,以皇兄丝毫没有内力的身躯,根本无法承担引蛊时的风险。
唯有她,还可以一试。
“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已经受了三日药浴的苦楚才可以引蛊,你什么准备都没有,那岂不是死路一条?”姜黎慌忙的解释着。
“皇兄,父后危在旦夕,你就别让我和母皇再担心你了啊!”姜黎忍着胸中的沉闷,一字一句的说着。
知道自己终究是帮不上忙,大皇子只能歇了心思,但是他不愿走,他说:“那我留在这里陪你,就像小时候你生病了,非得拉着我一起睡那样。”
“好,你陪着我。哥哥。”
一句“哥哥”,让大皇子瞬间破涕而笑。
身在皇家,他们的不易往往只有他们自己懂得。
这一夜,姜黎睡得最为深沉,她靠着皇兄的肩旁,感受着那熟悉的味道,陷入了梦境之中。
天蒙蒙亮,姜黎便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身侧熟睡的皇兄,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与胳膊,好在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
“皇兄,对不起了。”说完,姜黎一指点穴,点住了大皇子的睡穴。然后,她独自安静的爬到了床尾,穿上了鞋子。
“清河。”小声的喊了一句,守在殿外的清河立刻反应过来。
“殿下,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清河赶忙过来扶着姜黎,说完又看了眼床榻的方向,素色的窗帘遮罩而下,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拱起的人影。
“大皇子还没醒吗?”清河有些奇怪的问道。
姜黎直接说了句:“我点了他的睡穴,你一会儿让人点一盏安眠香进来。”
“属下知道了。”太女殿下还是不愿意让大皇子亲眼目睹引蛊时的场景,清河心中了然。只是,等到大皇子醒来,怕又得伤心了。
“服侍我穿衣吧!”姜黎走到屏风后头站定,直言让清河快点动作,她想早日去父后哪儿看看。
夏日,清晨的阳光虽然透亮,但和着露水,还是有一丝丝的凉意,姜黎忍不住拉紧了衣袖,心中的恍惚了一会儿。
“太女殿下,您来了。”
刚走到内殿外,守在门口的宫人就急忙招呼着。
姜黎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便自行走了进去。
预料之中,她的母皇正一刻不离的守在父后的身边。
“儿臣,见过母皇。”姜黎站在女皇的身后,弯腰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