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濯。」齐黜回应道,她的目光依然在远处的海面上,但她的脸已经露出了些许奇妙的喜悦,「准备好,聆听了吗?」
「是的......」秦濯回应道,也许他觉得如此短的回应不怎么合适,所以他补充道:「黜......」
「那么,濯。」齐黜说,「从现在开始,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
她望向天空,开口,用一种仿佛在回忆过去的语气说:「虚树沉睡了,属于她的世界也不复存在。她的沉睡开启了属于人类的世界,也让命运之轮就此转动。王胜利了,但他已经奄奄一息,他离开了深渊,但是他的生命也所剩无几。当他回到虚树位于世界中央的宫殿的时候,他发现王后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等待着他的凯旋。」
「王是在虚树的位于世界中央的神殿死去的,在他看见自己的王后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死去,无法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安详地坐在地上,对自己的王后交代了一些话语——具体是什么话我也不知道哦——他知道,虚树和她创造出来的旧神是无法死去的,他和他的人民们将旧神全部击败,让它们陷入长久的沉睡,但终有一天,虚树会苏醒过来,挣脱自己的封印,她苏醒的力量会唤起沉睡在大地之中的旧神。到那个时候,人类的灾厄必将到来。」
「在世界上,能够与旧神抗衡的,自然只有王一个人。他自出生起就拥有虚树给予他的恩赐和力量,在自己死去之前,他下令将自己的恩赐奉献出来,在时代的轮回传承下去。并将自己的力量交给了王后,让她和人类的后人在每一次虚树觉醒的时候寻找在传承之中接受了恩赐的人,给予他们力量,来让人类拥有再一次对抗旧神和虚树的能力。那些被命运选择的人,就是,人子。」
「也许你会想,直接把恩赐交给王后不就可以省去寻找人子的步骤了吗?然而事实上,恩赐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载的,起码那个王后就无法承载。恩赐来源于母神虚树,只有拥有一定神性的特殊人类才可以承载,至于具体要求是什么,暂时还没有人清楚。不过拥有神性是最起码的要求就是了。你没有丝毫的神性,濯,我想你也清楚,这就是看火人关注你的原因。」
「看火人这个组织,差不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那些人一开始只是承担着寻找人子,和授予火焰的使命。直到后来,才慢慢发展成一个后裔组织,并且势力不断壮大。这就是看火人的起源,差不多在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时候,看火人也出现了。」
「王所拥有的力量,便是你手中那纯白的火焰。在所有的遗物中,这是毫无疑问的最强,也是最难掌握的。每一次虚树觉醒的时候,看火人都会寻找人子来授予他们火焰,让他们拥有力量来对抗觉醒的旧神们,并再一次封印虚树。」
「但是,王没能成功全面规划命运轮回的格局。在王下令将自己的恩赐传承的时候,恩赐破碎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子绝对不会只有一两个的原因。一个人,只有拥有母神的恩赐,才能够使用白炎。而一个人拥有多少恩赐决定了他能够使用多少白炎,而让一个人子的恩赐转移到另一个人子身上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一个人子被另一个人子亲手杀掉。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胜利者得到他想要的恩赐。」
「在与旧神的战斗之中,人们很快就发现,如果能够将所有的恩赐和白炎集中到一个人身上,能发挥出来的作用远远要比将白炎和恩赐分散到十几个人身上好得多。同时,封印虚树的战斗是发生在虚树沉睡的深渊之地。王并没有意识到,只有拥有全部母神的恩赐的人,才有能力打开深渊之地的大门。」
「于是,在最终的战斗之前,人子与人子之间的战斗,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恩赐因为被王强行要求传承的关系破碎,这让命运之轮变得悲伤起来。在最终的战斗开始之前,必须有一个人子,他战胜并杀死了其他拥有恩赐与火焰的人,在竞争之中存活到了最后。只有这样,虚树才能够被封印,只有这样,人类才能一直待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这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呢,拯救世界之前,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杀戮自己的同胞,才能够拥有开始最终战斗的资格。现在,自然是一个虚树再一次开始了苏醒的时代,沉睡在大地中的旧神再一次受到虚树的影响而被唤起。而你呢,濯,你身为人子,就肩负着,命运。」
齐黜转过了身,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濯的眼睛。她的话说完了,正等待着秦濯将所有的话语理解。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秦濯问道,字里行间带着些许淡淡的恐惧,「为什么你知道的那么清楚,黜?这一切......又为什么......要发生,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我......偏偏要选择我来承担这份火焰......」
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齐黜的眼睛,他看到齐黜再一次露出了那种无法被人类理解,常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微笑。他的言语微微颤抖着,手腕的温度不自觉地开始升高,他知晓了真相,但仍存有疑问。
「为什么......黜......」
齐黜微笑着回答道:
「因为,命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