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膜?
听都没听过……洗头的时候用的?
女生还会用这么麻烦的东西么?想当年,我天天在网吧征战四野,横扫八荒,一个月洗一次澡,洗完澡出来像是做了一次抽脂手术。别说用洗发露洗头,没拿错痔疮膏涂在头上就谢天谢地感恩戴德了。
“真的?太感谢了,不过这东西不便宜吧?我还是不要了。”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嘛~说吧,你想要多少?”
“那就先来个百八十片的吧。”
沉默了几秒,竹笙突然伸手夺过小包,然后把浴室的门关上了。
我这气人的本领倒是日渐精进啊……白尔斯叹了口气,躺回床上,眉头却锁了起来。
竹笙有意的提起了两个敏感话题,看上去是不好意思回答,给人一种朦胧的“她肯定在这方面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但白尔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她明显不愿意亲口说出类似的话——因为她说不出来,她可以做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来引人“怀疑”,但欺骗别人终究无法欺骗自己。
她怕自己受到影响,继而露馅。
仿佛有个声音在他心里这么说:“觉得有猫腻你还不是乖乖躺床上了?”
“……别揭穿我行不行,”白司合在心里嘀咕,“还有,她看上的又不是我,是你诶,你居然一点都不慌?”
“我是剑诶,剑,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就不怕她把你削圆了然后拿去……”
“闭嘴!”珈蓝羞恼的斥道,“亏我还想着要帮你一把,现在,哼!”
白司合惨嚎一声:“别啊,姐,大姐,小姐姐,您说什么都行,快告诉我要怎么做!”
“哼,首先呢,你要让身体放松,控制好情绪,千千万万不能紧张。然后呢,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最好是高蛋白的,稍微吃一点点就好,最后还要去洗个澡,懂了吗?还不快感谢本……诶诶,你干嘛你干嘛!”
白尔斯面无表情的将刻纹长剑对准窗外:“我送你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喂!”珈蓝急了,“开个玩笑嘛,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生气了!我诅咒你补给全保底副本零掉落!”
“哇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
“你这是恶有恶报!”珈蓝怒哼道。“还有,别以为你把我丢掉了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讯使是傻的么?他比你明白多了,傻小子!克瑞伊想要强行获取我的力量都要那么大费周章,如果杀了你就能抢到我那她们岂不是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你这种老妈子一样的语气是什么鬼……”白尔斯嘴上嘟囔着,听着珈蓝的叨叨却一点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思。“而且我有那么弱么?”
珈蓝的身影坐在床的另一头,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白尔斯望着天花板,眼中沉寂着冰冷,他回想着先前在那地下的时候,沙海坠落如同星海,他眼中倒映的就是灿烂的星海。
他对着星海斩出一剑,于是,银河断裂,星海分崩离析。
“我靠!”白尔斯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那一剑实在太帅了!不说了,困死了,关灯睡觉!”
白尔斯啪的一声把灯关了,然后缩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怎么还不走啊?这么晚了你不用睡觉的么?”
“你很希望我走么?”珈蓝又气又笑,“还是说和青春靓丽的妹子同床共枕就已经足以让你失去理智了?”
“人总该有点世俗的想法……听过一句话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天反正我是出不去了,我认栽!”
“……你没那胆子,说吧,为什么。”
珈蓝凝视着躲在那一层棉绒下的白尔斯,像是在看风雨来临时躲在一个山洞里的小羊羔,小羊羔抬头望着天空,瑟瑟发抖却又若无其事的吃草。因为小羊羔知道冲出去就是在大雨中迷失,往里走或许是凶残的恶鬼猛兽。小羊羔就不动,我就站在原地,你们来找我我没办法,但我绝对不去找你们。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道:“你也说了……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对吧?而且我既然这么弱,她要拿我怎么样我也没办法。与其担惊受怕顾虑良多,还不如鼓起勇气去面对——听过一句话不?”
“这些话你是从哪听来的?”
“一个小丑没脸没皮的一生的诠释。”白尔斯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像是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
空气沉寂了下来,珈蓝的声音变得很细很细,在耳边低语:“那,祝你好运,我的主人。”
他抿了抿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
“就是这里。”角峰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老爷,我先进去看——”
银灰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如果这点气度都没有,又怎么能够令人信服?放心吧,我相信她们不会那么做的。”
角峰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知道银灰的自信从何而来,但这并不意味着银灰是在盲目自信——要论心理,角峰要追上银灰实在有些困难,有些勾心斗角实在是太复杂,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而不论残局究竟偏向谁那一边,银灰总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推开古旧的教堂大门,远处的彩色玻璃投下斑驳如同破碎浮冰般的幽蓝色月光,银灰径直走到长桌旁边,抽出椅子坐下。
“银灰,就是你?”沙哑厚重的声音从钢铁的武装中传出,他的话十分简洁明了,明明只是坐在那里,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堡垒而不是一个人。
银灰点了点头。
钢铁的堡垒微微前倾。
“我有些事,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