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我杀人了!”
“不!”
宁风突然抱住宁雪的头,往上一扳,四目立刻相对。
“姐,你没有杀人!这只是一场意外!”
看到宁风锐利的目光,宁雪有些恍惚,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好似被抽走,这种错觉让迷茫感趁虚而入,占据了心灵。
“我……没有杀人?”
“是的,这只是一场意外!”
“可,可是……”
“姐,听我的话,放松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
宁雪感觉宁风的声音中鼓动着一股力量,让她生出困意,脑中愈加地混沌起来。
她想要扭头去确认那具尸体的真实,但是宁风牢牢地抱住了她的头。
“这是意外,是一场梦。”
“梦?不,可是……”
“你这段时间很累了,所以做噩梦了。睡吧,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宁风的声音由强变轻,那种磁性感让宁雪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摇摇欲坠中,缓缓地倒在了宁风的怀中。
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陷入睡眠的宁雪,宁风的眼神有些跳跃。
他沉默地抱起了宁雪,右手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强地抱着宁雪离开了客厅,走入了这间公寓的卧室内,将她平放在了床上。
睡着的宁雪,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睫毛和刘海的发丝都被打湿,给人一种小鹿般的柔弱感,即使陷入睡眠,她仍然紧紧地抓住了宁风的袖子。
看着宁雪,宁风的目光不再冷漠。
他伸手拨开了那白洁额头上散乱的湿发,嘴角竟然僵硬地翘了一下。
(睡吧……我会让这一切,变成只是一场噩梦。)
下一刻,宁风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种冷漠的状态。
他脱下被紧紧攥住的外套,轻声退出了卧室,将卧室门关上后,重新回到了公寓客厅。
(首先,是尸体。)
宁风反复打量了一番客厅的状况。
茶几上的果盘已经散乱一地,看样子是在争斗中被撞移了原本的位置,而从茶几往门厅走廊回看,一路上有明显的搏斗痕迹。
地上有一柄染血的水果刀,很明显尸体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势就是用这把刀造成的。
于是宁风弯腰将刀拾起,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开始在刀柄上反复擦拭。
确定刀柄擦干净后,他用右手握住了刀柄。
紧接着,他来到尸体旁边,伸手捏住了尸体脖子上的半支眉笔,一用力,‘嗤’地一声将眉笔拔了出来,然后趁着血液喷洒的瞬间,将右手的水果刀狠狠地插进了眉笔留下的伤口之中。
松开手,宁风冷然地看着面前死不瞑目的尸体,目光很快就停在尸体卷起袖子的右臂上。他伸出左手,在尸体的胳膊上用力一挠,那条手臂上立刻出现了四道血痕。
(然后,打乱现场。)
宁风起身,捡起地上的果盘在茶几上狠狠地砸了几下,将玻璃砸出裂痕,然后又转身把走廊到客厅的争斗痕迹全部打乱,本来就狼藉的现场变得更加七零八落。
直到将逐渐冷却的鲜血胡乱地在墙上抹开后,宁风终于停下了动作——现场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几乎找不出一丝之前的模样。
他这才擦了擦手,拾起了尸体口袋的钥匙,转身朝外面走去。
叮!
踏出房门的瞬间,他听到楼道的电梯恰好传来了响声。
宁风先是一顿。
(目击者。)
脑中的念头闪过后,他继续迈动脚步,走出了公寓的铁门。
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看着一脸冷漠的宁风,表情稍显诧异,但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从手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另一间公寓的房门。
啪!
等到女人的大门关上,宁风这才走进电梯。
(接下来,监控室……应该在二楼。)
宁风按下按钮。
叮!
二层,宁风很快就找到了大楼监控室的位置,然后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监控室有些昏暗,八个屏幕正在不断地交替闪现着大楼各层的画面,而唯一的保安正抱着热水杯缩在椅子里打盹,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内出现的不速之客。
宁风扫了眼保安,对方的衣领中露出了肥大的脖颈。
(那么,动脉的位置在……)
啪!
宁风的双手狠狠掐住了保安的脖子。
窒息感让保安从睡梦中惊醒开始挣扎,怀里的热水杯顷刻间砸落在地,溅起大片水渍,可宁风凭借着体重将他稳稳的压住。
就这样,一分钟后,保安失去意识。
宁风一松手,保安肥胖的身体立马从转椅上滑落下去。
(好了……监控录像。)
宁风坐上转椅,然后仅仅数分钟的时间,他就熟练地调出了二十七楼的监控录像——录像之中,丽影掏出眉笔狠狠扎在男人脖子上的动作恰好被拍摄了下来。
宁风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男人有些模糊的脸上,眼底隐隐有种火焰燃烧的光亮感。
淡很快,他收回了目光,毅然将录像全部擦除,然后拔出储存数据的硬盘,扔在地上一脚踩碎,然后拾起了一些关键的部分,放进了口袋。
(完成了……现在,该送她回家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他回到二十七楼,扶起宁雪一路进入电梯,下行从公寓楼侧门离开,招手叫了一辆的士,在司机怪异的眼神中扶着宁雪钻进车内,然后冷声说出了地址。
“安培路。”
姐弟两人的模样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宁风的气质却让司机没敢搭话,沉默的将他们送到了家门口。
下车时,宁雪鼻间响起了一声嘤咛——她有醒转的迹象。
但下一刻,宁风的左手就捏在宁雪细长的后颈上,本来就要睁眼的宁雪立刻蹙起了细眉,仿佛感受到了痛苦,片刻后整个人又软了下去。
看着再次睡过去的宁雪,宁风的眼神无比的淡然。
(放心吧……这场噩梦,我会帮你承担!)